王充容回到了宫中,命一众宫人退下。
解了饰物发髻,散了长发,一身素色衣裳跪在观音前。
她本是娇媚的女子,一身素色显得病恹恹的。而唇角的笑却带着几分邪魅与凄苦,冷笑道:“我一见她,就知道一定是将军你的后人,模样像脾性与那几分对人的冷漠,都仿佛是和常山公主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她点燃了一注香,插进香炉里。复又跪下,默念着什么经文。
起身后道:“你虽待我好,也算委重。可是你白白辜负我的心思,你到底是明白还是不明白呢?横竖,我现在是不能按着你交代的做了。”
旋然看了那观音像,自出去了。
上四院的寒酥半拖着下巴,看着眼前比剑并不很甚,也并未有预想中的死战,反而排着几杯酒交谈起来。
正襟危坐,严肃异常。
坐下的剑客,三岛松岗与凌霜对视。仿佛周围的人,并不存在一般。
那女子先道:“剑术功法,最后还是练心。心之有因,剑才有果。而种因不明,又何来其他的果子?”
三岛松岗道:“阁下说的是,在下先前在林中悟剑,发现越执着于剑术本身,就越难达到至高境界。只有通达道的层面,才能更上一层。而剑术,并非杀戮之剑。”
凌霜面无它色,仿佛任何波澜都无法勾起她的半分变化。唯有说话的语气,慢了许多分。
“天下功法,凡执着于固执于杀戮的,都是浅层的,浮于表面的。只有真正看透表面,明白了功法背后的道与理,才会不执着于术法。”
寒酥听到这里,仿佛是通了天灵一般,全身发怵。特告辞回去,摊开了纸张。仔细思量些,这些年来,为何寒冰决难以得到提升。即使寻了宝物来催化,也是进步迟缓。
更多跨十数年的时光,她仿佛一下被点明了。
这些年,不断重复训练,其实是低层次的重复着那些招式,无论如何练习,烂熟于心。都无法多进步一点,而后来和诸多高手过招,实战之中的判断,身上的招式却并不足够抵御。
“还不够,一定还有什么东西没有想通。”
她回想着每练就一层功法时的感受,而上一层不能达成的做到的,竟然轻易的突破了。而每一次,都是在无数的练习和真气运行顺畅后得到的进步。
她运气于周身,以热引寒。那深深刻在脑子里的功法,仿佛得了什么指令一般,游走于三十六周天。
“不执着于术和杀人技,单凭内力游走。以道的因,运道的果。”
功法褪去时,一直困扰着她的无法突破的几处,竟然一时间突破了。
抚去额上细密的汗珠,才想起来乾元殿中还有差事。
流苏端着一个食盒来,关了门道:“姑娘,这是膳房送来的豆腐皮的包子和虾仁蟹黄汤,还有一盘白糖的糕点。姑娘多少吃些才去,这天啊都快全暗了。”
她才草草更了衣裳,肚子的确是饿了,抓了筷子吃了两个包子,极鲜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