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闵月一看着镜子里头的自己,又听得这般奉承的话,很是受用,往日里只有自己是奉承别人的,说吧便自然而然的把那发钗戴在头上。
寒酥手里的胭脂卡在指甲里,便唤她道:“别动,这发髻有些歪,我给你扶一扶便更好看些。”
宝石缝隙里和她指甲里的胭脂落在头发上,看不出颜色。
寒酥看着她笑起来一嘴的龅牙,尖嘴猴腮的脸,并着一双小而鼠目的单眼皮,笑起来嚣张的不忍直视的两个酒窝,得意起来时候的猪腰子般长的脸,胃里有些泛恶心。
便追着她:“你快把钗藏好了去吧,我身体实在是不行了。处置好了,告诉我下。”
商闵月听了,依依不舍的将发钗从头上摘下来放在衣裳了,喜不自禁的出去了。
寒酥看着她的背景,脸色一下子垮的老长。捧着桌上的粥喝了,养了养精神,取了大氅穿上,自出去了。
路上她看着这些汲汲营营的人,想着这些底层的人,想着自己的处境。实在是感慨万千,高高在上的时候,是不会遇到这样的人,这样的事的。因为站在高处,都是高人,都是善意。
一路问了管事的姑姑所在的地方,曾嬷嬷听了是她,没等回话完,便亲自来迎接她。堆了笑意道:“姑娘身子未好全,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教丫鬟来通传一声便是了。”
她随着曾嬷嬷进去坐下,见没有什么人了,才道:“有很重要事情,不是万不得已,我也不该来找姑姑。”
曾嬷嬷亲自给她倒了茶道:“姑娘不必担心,那慢待你的流苏我已经责罚了她。竟敢在姑娘房中放肆,毁坏重物。以后断然没有人敢了。”说罢,陪笑了几声。
她慢慢喝了一口热茶,才认真道:“流苏姑娘很是安守本分,那杯子原是我昏倒时,不经意摔的,还请姑姑不要怪罪她人。”
曾嬷嬷听罢,松了一口气。心下暗想着,那商闵月还是能办些事的。竟然能说服她亲自跑一趟,危机解除,自然也就放松了很多。
寒酥见她放松了警惕,于是道:“这事不算什么事情。倒是另外一件事情,我不知该如何处置了,才不得不找姑姑。”
曾嬷嬷见她泪雨不止,忙安抚问道:“姑娘不必担心,有什么事情您只管告诉我。”
她抹去眼泪道:“陛下赏赐一一支五凤朝阳的珠钗,上次来时还嘱咐了那钗要和蜜竹朱的胭脂配着。我不小心把那钗掉入胭脂盒子了,本想去擦一擦的。前儿昏倒时放在妆台上。方才还在的,商姑娘来收拾东西,又遣走了其它宫人,我才醒了,便看见她在戴着那钗摇晃不止。我想着她看着内造的宝物,戴一会子也无妨,可是一转眼人不见了,那钗也不见了,只留下些洒落的脂粉。旁的也就罢了。可是那是陛下赐给的,我心里怕极了。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姑姑还请不要声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