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惶诚恐的语气,小心翼翼的神色,让人半点儿没法怀疑她话里的真诚。
太后笑着一摆手道,“好了好了,皇后莫要玩笑了,瞧把怀洲媳妇儿给吓得。哀家就是再喜欢弦丫头,也不敢跟你抢女儿,你家怀洲那个臭脾气,若是知道了,只怕拎了一把刀就能闯进宫里来。”
“臣妇惶恐。”娄氏面色一变,与楚老夫人忙起身就是跪了下来。
太后忙道,“这是做什么,哀家不过随口一说,快些起来起来!弦丫头,快些去将你祖母和母亲扶起来。”
楚意弦垂首应一声“是”,便是离了太后身边,到了下头,将楚老夫人和娄氏扶起。
楚老夫人和娄氏虽然起身坐下了,可神色间却再没了方才的从容自在,倒是多了两分藏也藏不住的仓皇。
太后见状便是长叹了一声道,“瞧瞧,这都是皇后的不是,你玩笑那么一句,哀家为你圆场,倒也跟着说错了话......”
“是是是,都是本宫玩笑,没有顾及楚夫人心情,还望楚夫人勿怪啊!”王皇后忙笑着致歉,语调也是真诚得很,半点儿没有摆出高高在上的皇后之尊。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言重,臣妇不敢。只是说起我家将军那臭脾气......臣妇也实在是汗颜,得亏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不与他计较......”娄氏一脸的无地自容。
太后笑了起来,“怀洲什么脾气,哀家自是清楚,若与他计较,从前便计较不过来了,哪里会到今日?怀洲与陛下义结金兰,若抛开君臣的身份,称呼哀家一声义母也是使得的,都是自家的孩子,哪里会去计较,你呀,也实在太谨小慎微了一些。”
“若只是寻常百姓家,自然好说。可哪怕将军与陛下交情再深,这君臣之礼也万万不可废,臣妇一家既然承了君恩,便更是要谨守本分,方不负陛下、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厚爱。”娄氏一字字都是铿锵坚决。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你们今日既然都是来为哀家祝寿的,便只管哄着哀家高兴便是,哀家倒是顾不得你们是不是高兴了。”太后笑着一挥手,便将早前的种种尽数揭过了。
哪怕是王皇后也不敢露出半点儿疑义,笑着奉承。
太后朝着手边的盘子一递下巴道,“弦丫头,去!将这些福橘端去给皇后她们尝尝,有甜的堵住了嘴,她们一个个的嘴只怕就更甜了,说出哄人的话儿才好听。”
好似是将楚意弦当成了丫鬟一般随意使唤,可王十六娘听了却没有半分开怀。即便是使唤丫头,那也是太后娘娘的使唤丫头,何况,太后娘娘还缺使唤的丫头吗?放着满殿的宫女不用,却独独唤了楚意弦做这事儿,还不就是给她做脸吗?
王十六娘脸上的笑依然,可隐在袖口的手却早已悄悄拽成了拳头,指甲更是深深掐在了掌心里。
楚意弦自是全然不知这些,屈膝应了一声“是”,便果真去捧了那盘橙红的福橘,一一奉到了王皇后等人跟前。
这福橘自然是贡品,个大皮薄味儿也是甜,太后最爱这一口,这燕京城中的贵妇也没有几个不喜欢的,何况是太后所赐,即便不甜,也硬是要夸出一个甜来。
王皇后、王夫人和楚老夫人、娄氏等人果真都是迭声赞着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