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意弦骤然停下步子,转头将楚煊望着,那眼神很有两分意味深长,“好了,小夫子!读书是为明理,可不是为了让你啰嗦的!而且啊,阿煊,我奉劝你一句啊,凡事留一线,免得往后一报还一报啊!”
楚煊却并不放在心上,轻轻一哼道,“我可不怕他!”这个他自然指的是燕迟。
就算得罪了燕迟,那又怎么样?他眼下打着楚意弦的主意,难道敢得罪了他?若是真让他得逞了,往后成了一家人,他也是小舅子,燕迟捧着他还来不及呢,他怕什么?
楚意弦望着他的眼神却更是意味深长了,叹息着摇了摇头道,“傻孩子,你怎么这么天真呢?你往后总有娶亲的一天……”
“傻孩子”一愕,下一瞬,脸色登时涨得通红,“谁说我往后要……”
“不娶亲?”楚意弦一蹙眉心,“这可不好办呐,咱爹会打断你的腿,阿娘嘛……怕会拧断你的耳根!”
少年一张脸涨得通红,但那些逞强的话,到底没有再说了。
身为姐姐,楚意弦自觉有责任为弟弟指条明路,因而拍着他的肩头,很是语重心长地道,“所以,少年!得饶人处且饶人,往后,会有福报的!”
楚煜“……”
过了一会儿,燕迟果真回来了,脸色倒是比之前好了许多。
楚意弦抬眼往他那儿看去,见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侍卫,人人手里都捧着一个花盆,原来早就有准备了啊!
楚意弦从草地上跃起,快步走了过去,“我来看看这寒兰究竟长什么样!”
倒还是兰花的模样,颜色还比不上蕙兰来得鲜妍,却是素白的颜色,白得纯净,且晶莹剔透,一簇簇拥在那深浅不一的绿叶之间,竟好似当真冰雪堆就一般。而且,那叶儿修美,花朵纤巧,不说还真是好看。
“好看!”楚意弦赏了一遍,便是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燕迟瞄了瞄那头,楚煊隔着老远的距离往这边瞥了一眼,对上他的眼时,分明一滞,又面无表情转开视线,却是抱臂闭上了眼,不再搭理这边的样子。
燕迟目下微微一闪,脸上带出两分笑意来,往楚意弦的身边凑了两凑,挨在她耳边轻声道,“你喜欢啊?喜欢的话,给你一盆!”
他倒是大方!楚意弦却摇了摇头,拒绝得很是干脆,“算了,这样难见的珍品定然难养得很,我可养不好!”早前在长公主府学着昭阳长公主修剪花枝的惨痛经历犹历历在目呢,这莳花弄草的,实在非她所长,还是不去祸害无辜的性命了。
毕竟,这些可都是昭阳长公主口中的“祖宗”呢!
楚意弦很是敬畏地瞧着那几盆兰花。
燕迟难得见她露出这般谨小慎微的表情,觉得有些纳罕,却更是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