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救下齐王不过只是事急从权,我对当人继室和嫁进皇家没有兴趣!母亲既然来了,倒是可以好好帮帮我,母亲不知道,前几日宁远侯府宴席上,王家的十六娘,还有好些个各家的姑娘都摆明了要与我抢……”楚意弦改而挪到了娄氏身边,将她的手一挽,挨在她身侧便是撒起娇来。
听她说了前头几句,娄氏眉心一舒,听着后头的话却皱起眉来,“听你大哥说你近来长进了许多,怎么还是这么口无遮拦?这些话也是你一个姑娘该说的?”说着便是恨铁不成钢地用食指点了点她的脑门儿。
“长进那也是在外人跟前长进,这不是在母亲跟前吗?自然是本来什么模样就什么模样,母亲就当我禀性难移吧!可母亲从前不是说过吗,女子嫁人,犹如二次投胎,关乎后半生甚至家族气运,自该慎之又慎。母亲来了,正好也帮我掌掌眼!”楚意弦爱娇地笑望娄氏,当真一个承欢膝下的娇娇女。
可惜……知女莫若母,娄氏眯眼望她,嘴角轻轻一扯,“当真要让我掌眼?”
楚意弦没有回话,明眸闪了闪,就这么望着娄氏吃吃的笑。
娄氏更是恨铁不成钢了,用食指戳开她脑门儿,叹一声道,“听说那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你到底是怎么瞧上的?”
“大哥与他共事过,既然旁的事儿他都与阿爹阿娘说了,难道未曾说过他是怎么看燕迟这个人的?”楚意弦虽然是问,可却笃定了她大哥定是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给她爹娘汇报过了。
果不其然,娄氏叹了一声道,“你大哥是说了,燕家那小子并非当真不学无术,甚至还颇有成算,行事也很有章法,而且对排兵布阵居然也很有一套,不愧是将门之子……”这些倒果真都是楚煜信中夸燕迟的原话,长子的性情娄氏清楚,自然也信他的眼光,“不过,这与能不能将女儿嫁给他可是两码事儿,该考校的还得考校!”
“母亲就考校着吧,反正长公主殿下也不怎么瞧得上我呢!”楚意弦叹了一声。
娄氏眉心几不可见地一蹙,面上却瞧不出半点儿端倪来,“所以,女孩子家千万不能掉了身价,否则就会被人看轻……”话到这儿,又顿了顿,叹一声道,“算了算了,你这个傻丫头要学的还多呢!先与我说说,早前昭阳长公主都说什么了?”
语气虽还是徐缓娇柔,可楚意弦这个做女儿的却还是听出了那一丝语气的微妙变化,连忙笑起来,凑到娄氏身边,低声道,“其实吧,我觉着昭阳长公主也在考校我……”
母女俩在晃晃悠悠的马车中说着悄悄话,等到马车在金吾大将军府门前停下来时,母女二人这几年间的生疏已经尽数没了,娄氏心中不无纳罕和欣慰。
早前在定州时,几个儿子和丈夫都很宠女儿,她也宠,毕竟生了五个孩子,就这么一个闺女,能不捧在掌心娇娇地养着吗?
后来觉着她被惯得不成样,娄氏这才狠下心来收拾了她几回,却也因着这个,跟女儿的关系急剧恶化,送楚意弦回同州之前,楚意弦对着她已经是爱答不理了,没有想到,几年过去了,女儿长大了,却也懂事了许多,娄氏没有想到她们母女还有这么亲密无间,甚至更甚从前的时候,心里自然又是欣慰,又是欢喜。
从马车上下来时,脸上的笑容止不住,漾在那张本就娇美的脸上,让她和楚意弦母女二人更好似一对娇美的姐妹花。
那头楚曼音抬眼见得,心下便是一阵惊呼,早前见大伯母时便觉得美得跟仙女似的,怎的几年过去了,大伯母非但没有变老,怎么好像更容光焕发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