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显曾经思考过陈麒会暗中耍些手段,但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做得这么绝。果然,不是每一个富二代都是混吃等死的废物。光是这一手岂不是把徐显压得死死的?
徐景扬的病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只要过了一段时日,陈麒收割了这次事件所能带来的好处,之后就算爆出来那个替补上来的人是徐显,对陈麒来说,也没有什么影响了。
而他手里的录音其实录得有些没头没尾的,能有多少说服力还真不好说。如果紧跟着陈麒的发布会将录音公之于众,那效果无疑是最好的。不过,这就意味着与整个长隆航空以及旗下的星游航空决裂,他的飞行生涯怕就到此为止了。同时,徐景扬的名额怕是会被极快地顶替掉。到那时候,徐显可负担不起徐景扬高额的治疗费用。
要知道,徐景扬的治疗并不是一次性的,而是会有很长时间的后续治疗,那都是用钱堆的。徐显连一开始的心脏支架手术都做不了,更别提承担之后的持续性治疗了。
可要是等一段时间,让徐显可以攒够钱以及让徐景扬完成前期治疗,那录音的价值和说服力将会大打折扣。
毕竟事情已经降温了,徐显可没有能力将事情重新炒热以便于给予陈麒足够的压力。要是事情没有发酵,只在小范围内传播,根本不会对陈麒有丝毫影响。甚至陈麒略施手段都能给徐显安一下造谣的名头。
徐显相信只要他安安分分地当个隐形人,无名氏,陈麒就不让徐景扬的名额被顶替。
毕竟,在单独收割巨大名声的诱惑面前,一个援助名额显得无足轻重。
不过,被陈麒摆了一道实在令徐显有些不爽。可两人巨大的阶级差距使得所能动用资源的不同,导致徐显始终处于劣势地位。
徐显最可惜的就是这次的特情高不成,低不就。
这次特情论状况密集度比不上2.19事件,2.19事件中那可是状况几乎没停过,最后临接地还来个双发熄火,特情强度直接拉满。而这次特情中间其实有很多次喘息之机,强度比2.19事件低了不止一个档次。
而又论难度又比不上韩起的那次客机螺旋事件,那次韩起的飞机虽然从螺旋中幸运改出,但是由于螺旋带来的巨大损坏,使得飞机操纵系统几乎瘫痪,韩起就靠着两个油门杆将飞机安全落地。在此期间? 飞机没有遭到任何除螺旋损伤以外的任何二次伤害? 单论操纵难度,堪称神迹。
相比而言? 长隆5677火山灰事件中最为危险的双发熄火也只持续了不长的时间。机组在经过多次尝试之后? 还是成功起动了一台发动机,即便起动成功的发动机的推力受限。但是? 总归比无动力滑翔要强上不少。
要是徐显处置的长隆5677火山灰事件能达到2.19事件或者客机螺旋时间那个级别,那徐显哪里还会顾忌陈麒?光是这份功劳就够下半辈子躺着睡大觉了。可惜? 这份功劳并不会给他带来极为长久的利益? 因而,徐显经过短时思考之后,才会决定暂时和陈麒虚与委蛇。
有时候,徐显也在想对长隆5677的火山灰事件自己是应该庆幸? 还是应该惋惜。庆幸的是自己没有遇到像2.19事件或者客机螺旋事件那般级别的特情? 不然自己可能没有能力处理,也就没有小命还在这里思考此次事件中的得失了。不过,万一长隆5677事件是级别更高的特情,所能带给他更大利益的特情,再加上那天自己意外爆种? 说不得现在就不用被陈麒处处受制了。
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徐显的假设上而已? 再多念想也是徒劳而已。
其实,徐显只是缺少一个信息而已。就是陈钏希望借长隆5677这次事件作为掀翻温家的导火索? 而徐显手里的录音恰好可以掐灭这个可能将温家炸得四分五裂的导火索。
只要温明远知道徐显手里握有这么一段录音,就算他对徐家父子再怎么不待见? 也不得不低下头颅? 到时候别说一个正式名额? 就算十个百个,温明远也会毫不犹豫地奉上。
可惜,徐显并不知道自己手上的东西有多重要。他只以为陈麒这个富家子只是爱慕虚荣而已,没想到人家在听到徐显是自家公司的飞行员之后,就已经开始思量如何利用这次事件为自己谋得最大的利益了。
倒也不是徐显的智商比不上陈麒,而是双方阶级差别实在太大,而且徐显好死不死就在人家手底下讨生活,陈麒多的是办法收拾徐显,可徐显却难以有完美的办法钳制陈麒。
同时,两者信息极其不对称。但凡徐显有一点儿商界人脉,都能知道现在温氏集团已经是窝里斗得厉害。有了这个信息之后,徐显的可操作空间就大得多了。
可叹的是,徐显现在就是一个平头老百姓,而非当年天宇建设的继承人。
不过,倒也不是说徐显就没有机会了。现在温氏集团的内斗还没有最后阶段,所以具体什么情况外界还不得而知。可真要斗到白热化的阶段,那很多事情是瞒不住的。温氏集团可不是什么小鱼小虾,到时候,说不得闹得满城风雨。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徐显就算不想知道也难了。
只要徐显稍稍知道温氏集团内斗的信息,进而推断出自己掌握了何等重要的东西也并非什么难事。
到那时,徐显能得到的,将是他无法想像的。
挂了电话,徐显一脸阴沉地在手机上查询了仁心医院援助候补名额的具体情况。虽然电话里仁心医院的工作人员已经说明了将来会有被顶替的可能性,但是看到网上对候补名额的详细介绍之后,徐显还是觉得心乱如麻。
“怎么了?看起来要打人的样子?”秦宗阳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徐显的手臂:“讲道理,我也没怎么为难你的相好啊!”
秦宗阳还以为徐显是觉得自己为难了夏情,让他心里不痛快了。
“没有!”徐显摆摆手:“被人摆了一道,心里有些烦!”
“什么!谁敢对我秦宗阳的徒弟耍手段?我定要给他好看的。跟为师说说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秦宗阳平时嚣张惯了,说起话来,也是豪横得不得了。
徐显笑了一声:“如果是长隆航空副董事长的儿子,师父你怎么说?”
“长隆航空副董事长?”秦宗阳沉吟片刻,一本正经道:“若是真是如此,那咱们师徒俩儿只能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了!”
“师父你刚才要为我主持公道的嚣张气焰了?”徐显越来越觉得自己这个师父真是大活宝。
秦宗阳轻轻叹了一口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为师我就是欺软怕硬,咱们上头公司的二把手的公子,你师父我再多生两个胆也不敢放肆啊!”
“你应该是给我开玩笑的吧?长隆航空的副董事长的儿子咱们可惹不起的啊!”秦宗阳小声问道。
徐显瞧了眼有些害怕的秦宗阳,轻声笑道:“你觉得可能吗?我哪里能碰瓷咱们上头公司的大人物?”
秦宗阳长出一口气,徐显要是真惹着了长隆航空的副董事长的儿子,那他还真有些难做了。
这次飞机停的位置比较偏,并不是从常规的一号安检道口进去,而是从相对偏僻的二号安检道口。相比于一号道口,二号道口就要离公司远上一些,所以到现在车子都没有到安检口。
“三号,四号,发水就你们负责了啊!”车上,乘务长顺便分发了下任务。
夏情和四号乘务员当即都应了一声。
“发水......是什么意思?”徐显小声问秦宗阳。
秦宗阳一听小徒弟问自己问题,眉毛一挑,嗓子一吼:“乘务长,听见没?我徒弟想知道什么是发水!”
秦宗阳一嗓子引得乘务组不少乘务员咯咯发笑,其中以乘务长笑得最为放肆,一点儿没有顾及自己的形象:“咱们的副驾小哥想要兼职乘务员不成?你这模样应聘上来,应该没啥问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