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材严肃的应了一声,连半秒都不敢再耽搁的带着人分散着去找。
不一会儿的时间,整座山头的各个方位都出现了一抹高大的身影。
无法坐以待毙的时惟,也迈开了修长的双腿,凭着他的直觉一直往林间深处走。
“老板,明斧在这里!”熟悉的高喊声从一处隐蔽的山洞里传来。
一下,便引得了几人的注意。
刚苏醒不久的明斧,猛然想起最后停在脑海的那一幕,他噌的站起:“芷姐他们呢?安全了吗?”
时惟一看他这个反应,浑身上下都开始发凉了,好似突然坠入了冰窖里。
让他的呼吸,都带着刺骨的疼。
“明斧,你还记得发生什么了吗?小芷他们是去的哪边?”阮鸢上前握住他的手腕,急切的问。
“我是被芷姐打晕的,她......”明斧简单的将之前的事情讲了一遍。
他自责的抱着头:“都怪我。”
气氛在话音落下后,沉寂了几许。
站在他旁边的人,一时都没再言语。
“芷芷她,受伤了吗?”时惟出声打破了这份安静,他的喉间仿佛被灌了沙砾,沙哑到了极致。
“芷姐的肩膀中了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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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斧顿了顿,从不将情绪外露的他,明显低落了不少:“手臂,好像也有伤。”
时惟忽的笑了。
那道夹杂着悲凉意味的笑声,仿佛如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在场的几人包裹了起来。
“她又骗我了。”他低喃了一句。
转身的时候,黑邃的眸里闪着泪。
时惟宛若丢了魂儿似得,在林间深处游走着,期间有好几次都差点儿被碎石子给绊倒在地。
他走到一处,便唤一声她的名字。
刚开始的声音,是希望的、迫切的,到了后来,就变成了恐慌、绝望。
“老板,你振作一点!”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陈材,悄悄地擦拭着眼睛:“老板娘一定会没事的。”
时惟没有回应。
他仿佛回到了十六岁的那场大火里,怎么走,都无法从梦魇里走出来。
可就算如此,他也不敢停下。
“老板,你——”
“时惟,我看到小芷的鞋了!”阮鸢站在悬崖边,朝两人招了招手。
一听见那个名字,时惟一片死寂的眸子亮了亮,他一把推开陈材,慌慌张张的往悬崖跑去。
“在哪?”
“树枝,挂在树枝上的。”
阮鸢指了指生长在峭壁旁的那棵树,眼泪一个劲儿的往下掉:“她会不会......”
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出口。
时惟僵硬的屈腿蹲下,视线从深不见底的悬崖,移到了那颗树的枝桠上。
他死死地盯着那只沾满了泥泞地运动鞋,心脏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咬,疼的他额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噗——”
一口浊血吐在了碎石上。
时惟脸色苍白的捂着心脏,任由嘴角滴落的鲜血,染湿他的衣襟。
他垂着头,余光在不经意瞥见腕骨上的表盘时,不由得怔了怔。
那副一帧帧从脑海中划过的画面,在顷刻间给予了他安抚,亦让他的心重新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