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若谷叹了口气,语气稍微放缓了一些,他说:
“我与殿下是忘年之交,当年跟殿下一见如故,只觉得相见恨晚,以我对殿下的了解,殿下一直以来都以国事为重,格局宏大,志向高远,殿下的理想是荡清世间污浊,扫尽天下污吏,为此目标,不管付出多大的艰辛与牺牲,都在所不惜,是这世间少有的抛开个人利害,而一心为天下苍生之人。”
“元先生言重。”秋月白有些汗颜,只觉得愧不敢当。
“然而,”元若谷话锋一转:
“然而王爷如今竟沉迷美色,将自己困与这家宅后院之中,简直如飞龙入泥沼,元某恐怕王爷越陷越深,最后毁在那区区一女子手里。”
秋月白神情一凛,面上微露不悦之色。
然而元若谷却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他继续道:
“那江氏女子,生了张魅惑君王的面孔,一双狐狸眼简直就是妖魔转世一般,殿下我知你不信鬼神,但此女定然不同于常人,不仅仅是容貌犹如天颜,更重要的是,她的眉宇之间有一种不属于这里的迷雾,让人无法看透,着实危险,元某话已至此,即便是得罪殿下,也要讲这话说得明明白白,殿下若是想继续宏图大志,就远离这女子为好吧。”
秋月白强忍着听完元若谷的这一番话,最后,淡淡道:
“本王敬元先生大才,尊先生悬壶济世,妙手仁心,但,此事毕竟是本王的家务事,还是无需元先生多虑吧。”
说着,将元若谷送到聚华殿外,转头对邹显说:
“替本王,送一送元先生。”
说完,便阔步离开。
元若谷看着秋月白那长身玉立的背影,不禁摇了摇头。
凡尘俗世,本就不是他该多管的,竟然王爷不听劝,那么,就随他去吧,但可怜谷中那徒弟,海云烟,这么多年来,一直痴痴地一心都系在了浔阳王身上。
殊不知她的浔阳王殿下,如今已被人捷足先登了。
秋月白往回走的时候,头顶上似乎正笼罩着一团乌云,他沉着一张脸,仿佛随时都要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