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秦心心在叽叽喳喳的鸟鸣声中醒来,身下一晃一晃的,不晓得什么时候白马已经醒来,驮着她走到了一处密林中,放眼望去皆是排列紧密的参天大树,按照地形来看他们应该是入了山林。只是不晓得白马为何驮着她到这里来?
秦心心按了按有些发胀的脑袋,她睡着前明明是沿着往陪都满城的官道行进的,就是不晓得为何这白马要到这深林中。好在秦心心自小也算在山林总长大,虽是头疼但至少不怵,按照姥爷从前教的方法:大树的阳面,即朝南的方向枝叶比较茂盛,而阴面,即朝北的方向枝叶比较稀疏,很快就确定了方向。
她提起缰绳试图带着马儿沿着南边走回官道去,可不知怎么的,之前一直于她心灵相通的白马这一次却不服管教,只在原地呆滞了下很快就用力摇晃了下脑袋,鼻子大口大口地吸着气,没过一会儿就继续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密林深处奔去,甚至越跑越快,饶是秦心心用力扯住缰绳叫停都没办法让它缓下一个步子。
很快秦心心就发现了白马不听命令的缘由,见此也只能感慨:命运弄人…
原来这白马并不是不认主人,只是脾气太好。原先任她骑,那是没有见着真主,也不知道是如何寻到了原主的气息,竟然循着味道重新又把她带回了那个大宛人身边!
电光火石间,两人四目相对,皆是发现了彼此的踪迹。那个靡星二话不说,直接向她飞身扑来。
秦心一个铁板桥就向后倒去,堪堪避开了他的攻势,没想到胯下的白马却是个扯后腿的,看见主人扑来,不闪不避,反载着秦心心又朝着原主人快乐地跑去。秦心心晓得现在不下马也不行了,当机立断翻身下马。她才一落地就反应过来,那个靡星比之昨夜在驿站里初见时身手和反应速度都差了许多,不然以他昨晚独斗十余死士的本事刚才那一下她是怎么都不可能避过去的。
想通了这节,秦心心心中大定,然起一丝喜意:那个宛人必定身手重伤了!此刻不过是强弓之末,自己不比怕他!甚至还有与他有一战之力!
谁知那个宛人看见刚才还仓皇逃窜的女孩突然立住不动了,对着他还露出几分不怀好意地神色,就明白过来自己一上来就强攻的掩饰被那个邺人女孩给看穿了。不过他并不惊慌,用并不标准的邺国语对秦心心说道:“想试试?”
秦心心并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听得懂大宛语言,因此也用邺语回他:“试试吧。”
两人四目相对,电光火石间两人竟是一起出手!
秦心心胜在身手狡黠,又睡过一觉,此时正觉体力充沛,而靡星身负重伤,足足搏命了一整晚才从那群刺客手中脱身而出,因此两人飞快交手间竟然还能打了一个平手。
靡星越打越是对这个邺人女子感到吃惊,他在大宛被称为“草原之狼”,是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哪怕身受重伤可别说一个弱龄女子就是一个成年男子都不一定会是他的对手。来之前不是说邺人柔弱,不善功夫,因此才会被魏人打得丢盔弃甲,国将不国,连首都都丢了,因此邺人皇帝才急急忙忙地发信求援,哪怕是开出再离谱的条件他们也要请他们来合击魏国吗?
而另一边秦心心也不由地对这个宛人的狠劲吃惊,她看着对方胸口的衣服上正不停地渗出血水,手臂双腿上也都是密密麻麻的伤口,额头挂着豆大的冷汗,可见他是拼着多大的毅力再咬牙坚持。秦心心只晓得自己要是受了那么重的伤肯定早已撑不住晕了过去,这个宛人竟然还死撑着和她招招搏命,丝毫不顾及自己的伤口。
打到这里秦心心和靡星两人都有些后悔了,又不是死敌为什么一见面就要动手呢?
唉,都是错估了对方的本事,以为能一招制下再谈合作,可谁知到了如今这个田地,二人动起手来都不留情,只怕得要一个人倒下才行了…
秦心心想到这里,突然听见树林外突然又传来声响,“这里有血迹,肯定是往这边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