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温大病初愈,就坐在灶台间添火把,看着柴火越烧越烈,紧盖的锅盖,正往外冒热气,一点儿也不冷,陈温搓了搓有些干燥的手,时不时往外看一眼。
奶奶还没回来。
等陈温做好了饭,刚摆上桌,门被人推开,李素娘带着一身冷气归来,门只开一瞬,风就趁虚而入,陈温冷的一激灵,闭上了眼。
李素娘关上门,把一直抱在怀里的东西丢到一旁,脱下暖和的外衣,怜惜地拍了两下,然后挂起来。
陈温的视线却被李素娘丢下的东西吸引住了视线,那是几把伞面空白的油纸伞。
“怎得买了这么多伞?”
家中没有伞,只有两件蓑衣,有一回下着毛毛细雨,陈温从外回来,奶奶给她拍身上的雨珠的时候,提过一嘴,说是要买把伞给她。
但这儿并不是日日下雨。
所以奶奶后来再也没有说过了,陈温以为她忘了。
没曾想,记到如今。
李素娘督了眼被自己随意丢下的伞:“那是香英送的,这不是快过年了,她儿媳妇先归家了,带了一大堆油纸伞,香英问我要不要,我就想之前不是有说要给家里添置把伞嘛,我就带回来了。”
陈温走过去,捡起其中一把,撑开。
确实,这伞是个失败品。
连伞面都不画,看来是商户不要了的伞。
伞很大,可伞骨做的并不好,有几支摇摇欲坠的,毛毛细雨还好说,可只要雨和风稍微大一些,容易被吹折了。
可它毕竟是伞,能撑就行,这些对陈温来说都是小问题。
李素娘看到陈温在屋里撑伞,说了句:“在屋里撑伞长不高的。”
“啪嗒。”陈温放下伞,飞快的合上,笑着摇摇头:“我没撑过。”
开玩笑,她现在有多高?一米五左右吧,有没有一米五还有待商榷,她不服!
不能长不高。
“好,没撑过。”
李素娘敷衍地说了句,然后径直坐下用饭了:“别玩那伞了,过来吃饭,一会儿该凉了。”
“……”
吃完饭,李素娘揽了洗碗的活,陈温就坐在一边,玩起了那几把伞。
这伞别的不说,伞柄却好看地紧,陈温近看远看,也没发觉那是只什么鸟,尾巴拉的长长的,握着很有触感。
伞面摸着也不错,好几把都是这样,要不是伞骨做的不佳,画上伞面之后,这伞的价格应该不菲,断不会落在陈温的手里。
可撑白伞,着实不吉利。
陈温抚摸着空白的伞面,突然有了主意。
她进屋拿了笔墨,拿了只毛笔,开始往伞上画图。
她画的认真,一笔一画勾勒地都仔细。很快,鱼儿戏水图就赫然出现在伞面上。
她画完,李素娘刚好也洗好碗,甩了甩手上的水,陈温就侧身护住了自己的画。
“奶奶,别甩。”一会儿水把磨晕染开。
李素娘当真停下不甩了,她问:“做什么呢?”
“你看。”陈温让开些,让李素娘看个清楚。
李素娘看了眼当即咂舌,指着伞面上的画,颤抖着声音问陈温:“这是你画的?”
“对啊,刚画的。”
“你怎么,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