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无声,悄然划过,转眼间,春节已至。
凉樾几日前抵达了若羌城,见到凉孺时,难得露出了一个“见鬼”的表情,但很快傅晏清就发现这两人一起没了踪影,独留一个林彻,整日守在她与叶淮止身边,好不凄凉。
自那日阿苑替她探查一番过后,叶淮止就把她看的更紧了,原先还顾及着她的名声,同房也没有那么明目张胆,但如今却是什么也不顾了,不仅走到哪都要跟着,一天三次号脉更是比吃饭还准时。
傅晏清觉得,叶世子可能真的被那句“危矣”吓住了。
她自己倒也不是不担心,或许是性格使然,没到最后关头,总觉得未必如人所言。
除夕这日,阿苑仍把自己关在房中,研究那些她从家里出来时带在身上的东西,说是不管怎样都要想办法治好她,傅晏清劝阻几次无果,对这小丫头的印象由“缺心眼”,又加了一个“一根筋”。
无法,她总不能看着一个花季少女就这么猝死房中,只能派人去留觞阁把容烨叫了过来。
容烨来的很快,见到她时,脸上还挂着几滴泪珠。
傅晏清忍不住嘴角抽搐道:“我觉得吧,我现在还健在,用不着哭丧的,你眼睛里要是水多,我就托人给你找个活,慢慢哭,哭个痛快,就当是给我哭丧前的演习,到时候也能哭的好看一些,没给我丢脸。”
容烨:“……”
叶淮止眉头微蹙,斜睨她一眼,终是懒得在与她在这些话上浪费口舌。
他看了眼容烨,淡淡地道:“你带回来的那个女子还在房里待着,任谁叫都不出来,若是不想这么快捡个演习的场子,就去看看吧。”
傅晏清:“……”
得,这还不如直接给她一顿训斥呢。
得了个小教训的傅晏清安静了些,没再说话。
容烨默默地抹掉脸上挤出来的眼泪,朝叶淮止拱了拱手,转身走了。
叶淮止转身朝屋内走去,在门口时顿了一下,微微偏头,道:“进来。”
正想偷偷摸摸去看看那边情况的傅晏清脚步一转,立马跟上了他。
好家伙,这时候不乖一些,晚会儿可有的她受的。
一进屋,叶淮止先是让她关上了门,而后从袖中拿出一封信,递给了她。
傅晏清接过,摩挲着手里触感非凡的纸面,心中隐隐有所察觉。
叶淮止看她一眼,面色平静地道:“京城来的信,你看看罢。”
京城?
傅晏清没有迟疑,揭开了信封。
信的开端无一言杂赘,从头到尾记述的都是京城近来发生的一些事,傅晏清一目十行地看完,却愣在了原地。
她睁大了眼,抬头看向叶淮止,“皇帝病危?”
“年十一月廿一夜,帝坠湖,得救,事不详;逾半月,宫中有言,帝危矣。”
这是信中最后一段话,也是整封信里最关键的一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