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晏清正愁没法摆脱赵萧那个烦人精,听到有机会离开,她自然是乐意的,但乐意的同时,她又有些犹豫,“我倒是不介意什么时候走,就是北凉府的奸细还没揪出来,就这么走了,我怕有后顾之忧。”
这一点叶淮止也不是没想过,但当他听到皇帝的两个旨意时,他就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北凉府的所有事务,包括那个奸细,全部交给叶焕负责,他叶淮止只需要做个工具,守好岌岌可危的前线,其他的用不着他瞎操心。
傅晏清很快也想通了,她冷笑一声道:“需要你的时候,倒是一口一个叶世子,叫的比什么都好听,不需要了就把你扔到最危险的地方去,还把这样的烂摊子交到你手上,我看他就是见不得你因为这此护送物资有功,又落了个好名声,想趁此机会给你来个下马威。”
叶淮止笑了笑,看着她,“生气了?”
傅晏清瞪他一眼,不明白现在这样的情况,他怎么还能笑的出来。
那格城早已是强弩之末,沦陷是早晚的事,他们现在的希望都寄予在后方更大的一座城上,皇帝这时候让他去那格城,明显就是要把那格城沦陷的这个屎盆子扣在叶淮止头上。
叶淮止倒是分毫不在意,现在的情况他早已料到,也早就做好了万全准备,但是看着傅晏清为他生气的样子,他就有些不想告诉她实情。
叶淮止装作一副略带忧愁的样子,道:“眼下这个下马威可不是给我一个人的,傅小姐别忘了,你的名字也在其中。”
傅晏清又瞪了他一眼,这次只哼哼了两声,其余什么话都没说。
叶淮止说的确实是对的,她没话可说。
叶淮止又盯着她看了会儿,见她隐隐有暴走的趋势,叶世子立刻见好就收,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人?”
傅晏清一皱眉,不解地道:“什么?”
叶淮止无可奈何地笑了笑,“我以为你对他们的印象应该挺深刻的,没想到你其实根本就不怎么记得他们。”
傅晏清皱着眉头想了想,还是没有头绪,她挑开眉,有些难以启齿地问道:“他们?”
叶淮止好似实在没辙了,只能如实相告,“夏侯轶被皇帝暗中派到那格城去了,他与林彻一起,没遇上什么阻碍,比我们早到几日,那些物资从我们手上运出去后,也是经过他们的手运到了那格城。”
傅晏清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件事,她瞪大了眼睛,发现自己确实有段时间没怎么跟夏侯轶说话了,原因无他,傅晏清这段时间水逆,倒霉事一桩接一桩,忙的昏头昏脑,根本没闲暇去想其他的,而夏侯轶又因为怕连累她,刻意减少了与她的往来。
就连她摔断手脚,他都没怎么问候过她。
傅晏清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知道他有他的原因,也没怎么怪他,但是过了这么久,突然从别人口中听到他的消息,而且这个人还是与夏侯轶并不对付的叶淮止,她觉得有些怪怪的,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一样。
她没说话,但叶淮止也能从她的表情中看出她的想什么,一时间,他也没有出声。
夏侯轶对她而言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但叶淮止很清楚,夏侯轶的这种特殊,永远都止步与友人,所以他并不怎么介于两人之间的往来,一是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小人,事事都斤斤计较,二是他不想因为夏侯轶这个人,给他和傅晏清的关系造成裂痕。
傅晏清最重情谊,也最能割舍情谊。
他笑了笑,忽然道:“我们回去吧,马上就是赵士升的葬礼了,回去收拾收拾东西,赶在葬礼之前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