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樾领命走开,车内只剩下两个人无声地对视着。
良久,傅晏清颇有深意地道:“叶世子真是心怀大局,一醒来就问物资的事,也不管管自己的身体。”
叶淮止一挑眉,微微地笑了,没有说话。
整顿完后,一行人继续上路。
突遭袭击,整支队伍的气氛沉闷了许多,对周围环境的警惕性也提高了。
当然,有三人不包括在内。
叶淮止和傅晏清悠闲地坐在马车中,傅晏清把玩着手中的茶杯问道:“我们此去,多久回京?”
叶淮止原本是坐在横凳上靠着车厢假寐养神的,听到她的声音,他睁开眼,先是看了眼傅晏清手中的茶杯,然后才看向她,道:“不知,北凉状况未知,皇上不会让我过早回去。”
傅晏清没察觉到他的小动作,继续摩挲着手中的杯子道:“看不出来,皇上还挺相信你的。”
在北凉这么危急的情况下,还放心让叶淮止留在北凉,不得不说,皇帝的心挺大的。
叶淮止嗤笑一声,没道破其中深意,“他这个时候自然要信我,不然,就他那几个扶不上墙的子孙,除了叶焕,谁能有本事震住北凉众人?”
傅晏清:“……”
虽然皇帝除了叶焕以外的那几个儿子都挺不上道的,但是您也没必要这么直接地说出来吧?
而且就在不久前,您还伙同山匪掉换了本该运往北凉府等候调遣的物资,这样的行为,您竟然还能说出“自然要信我”这样的话来,果然是叶世子,见过大世面,唬起人来连自己都能唬过去。
叶淮止不想再继续说这些,巧妙地转开话题道:“你问这个做什么?北凉太冷,不想在这待着?”
他这话一出,傅晏清竟然顿了一下,不自然地撇开头道:“哪有?我没那么娇生惯养好吗?反倒是叶世子自己应该好好想想,就您那副弱不禁风的身子骨,能不能熬过北凉的冬……”
叶淮止只当她是被说中心思不好意思了,笑道:“在北凉,没有认识的人,夏侯轶也不在,没人陪你胡闹。你觉得无聊了是不是?”
傅晏清又是一顿,头稍稍往后转了转,还是没说话。
叶淮止不留情面地拆穿她,“其实你在跟我来北凉的这大半个月里,就已经觉得有些枯燥了,是不是?迟笑妤出现的时候,你甚至还开心过一阵子,因为你以为,有她在,你有个人可以吵架、逗闷子了,是不是?”
傅晏清:“……”她有那么明显吗?
叶淮止轻飘飘地下了结论,“非常显而易见。”
傅晏清:“……”
其实叶淮止说的也不尽然,她确实觉得这样赶路,连个可以出去玩的机会都没有挺无聊的,但是她问什么时候回去这个问题,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她还不知道怎么联系十三、怎么联系留觞阁。
北凉有没有留觞阁是一回事,她能不能通过留觞阁把消息传给十三,让他帮自己办事,又是另一回事。
是的,她现在有急事需要十三帮她调查。
傅晏清紧紧地攥着手心里那张已经被揉成一团的纸张,心底似有火烧。
纸上的内容还是很简单,只有两个字,看上去像是一个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