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淮止顿了顿,继续道:“至于你说的,‘他就不怕物资出现纰漏’……你觉得,他会准许我出现纰漏吗?”
叶淮止的能力有目共睹,若非他不是皇室正脉,眼下储君之争的局势也不会如此扑朔迷离,皇帝提防他,不是没有道理的,但是重用他,也不是没有他自己的考量。
一把利剑,用不好会伤到自己,倘若用好了,死的就是敌人。
皇帝这是在逼叶淮止,他若能安全将物资送达,皆大欢喜,他若不能,中途出现差错,毁的是他叶淮止自己的名声和威信。
其中得失,由他自己定夺,也由他自己承担。
凉樾沉默了片刻,低声道:“世子,他们行事如此阴险,要不我们就趁现在……”
叶淮止看着他,目光冷冽,“他们怎么做事,是他们自己的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还没到不能应对的时候,但国家大事不是一家之言,任何人都不能拿此做手脚,尤其是我的人。”
凉樾自知失言,低下了头,“……属下言有所失,还请世子责罚。”
叶淮止突然笑了一声,道:“你会这样想,也是正常的,我不怪你,更不会罚你……眼下不论是天时还是人和都不对,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凉樾发现自己果然是想当然了,他们的准备还不齐全,现在就与皇帝撕破脸皮,就算叶淮止手可通天,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当下,他们也没有几分胜算。
凉樾羞愧地低下了头,“世子说的对,属下果然还是应该乖乖出力,精打细算这种事,还得林彻来。”
叶淮止挑眉,道:“不然你以为我养你们两个做什么吃的?”
凉樾:“……”世子果然是和傅小姐相处久了,连说话也越来越像她了。
叶淮止又交待了几句接下来应该注意的事,凉樾认真听着,默默记下。
接下来的几日,队伍中只有他,他需要负责管理整个护卫队,任务极其艰巨。
叶淮止不怀疑他的功法,但是对他的筹谋之术甚为忧心,事无巨细地交待了一遍,才算放心。
回去时,两人故意绕远了一点,途中遇到一个像是在散步的侍卫,叶淮止还看了他一眼。
那侍卫见两人从完全相反的方向出现,微微一怔,但很快就藏好了脸上诧异的神色,上前问候道:“叶世子,您这是去哪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属下们正有事找您。”
叶淮止看着他,没戳破他的谎言,而是顺着他的话道:“我交待了几句路上应该注意的事,歇脚处人多眼杂,不方便谈事,遂走远了点……怎么,你们有什么事这么着急找我?”
侍卫心虚地一笑,道:“也不是什么急事,就是兄弟们对今晚的安排还不是太明白,想请叶世子再仔细说一遍。”
叶淮止没再说话,继续往前走去,凉樾见状,上前拦在他与那侍卫之间,看着那个可疑的侍卫道:“今晚你们只要听安排办事就行,具体怎么做,我到时候会跟所有人说,你这么一个人跑出来,于理不合,还是赶快回去待在你应该待的位置,不要再做无关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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