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刚想点头,就见迟钰头也不抬地转身走出了大殿。
迟笑书看着这一幕,早已对父亲对皇帝的态度习以为常,道:“皇上莫怪,父亲近来因为北凉的事忧虑过重,心情难免受扰,多有不敬。”
皇帝不予置否,点了点头,道:“小迟将军不必多说,朕明白,迟将军一片忠心,战功赫赫,朕怎么会在意这些小事?”
迟笑书笑笑,没再多说,行过礼后,转身走出大殿,快速追上了迟钰。
迟钰看了他一眼,道:“把该说的话说了,其他就不用再废话了。”
迟笑书知道他这话说的是他和皇帝的对话,“嗯”了一声,没有反驳。
迟钰对于皇室总是一副漠视的态度,迟笑书小时候还好奇原因,长到现在这么大,踩过了数不胜数的尸骨,他早已学会了少做闲事的道理,再也不会追问迟钰为什么总是对皇室的人没有好脸色。
父子两人沉默地走着,快要出宫门时,迟钰突然道:“笑书,你今年……多大了?”
迟笑书一愣,老实回答:“二十有一。”
迟钰点点头,又问道:“可有想要娶为妻的女子?”
迟笑书又是一愣,沉默了片刻,道:“没有……”
迟钰看他一眼,没说什么,“你也不小了,像我们这种在战场上求生死的人,早些成家是应该的。”
迟笑书已经猜到了他要说什么,沉默着,没有回话。
迟钰道:“你若是有想要娶的女子,不论家世,只有要是个好女子,父亲就去给你提亲,你若没有……父亲给你找一个身家清白、品行端正的女子,可妥?”
迟笑书看着迟钰依旧没有变化的侧脸,轻轻点了点头,“儿子全听父亲安排。”
迟钰终于又转过头看他,发自内心地道:“婚姻大事,你还是多考虑考虑吧,我没有逼你的意思,只是想让你有个知温知暖的人陪着,哪怕身在百里之外的战场上,也有人日夜牵挂着,我也好……对得起你母亲。”
迟笑书想起自己早早去世的母亲,又看了看常年在他外领兵打仗的父亲,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在他的记忆里,父母的感情应该是极好的,父亲从未纳妾,只有母亲一房妻室,就算他常年不在府内,只要一到母亲生辰,他都会送上一份生辰礼,母亲去世后,正值壮年的他再未续弦,孤身一人过了这么多年。
听到迟钰说,希望他今后就算在战场上,也有人日夜牵挂,迟笑书心里滋味万千。
他向来尊重父亲、敬仰父亲,比起身娇体弱、深居浅出的母亲,他也更喜欢跟着父亲走遍天下的大好河山,因此这些年来,父亲偶尔藏无可藏的孤寂之情,他也看的十分真切。
迟笑书想着,没有真正挂心的人也是一件不错的事,这样也就不会怕自己战死沙场后,有人日夜哭泣难眠……
他笑了笑,道:“父亲若有人选,尽管说便是,万一是我中意的呢?”
迟钰停下脚步,转身正对着他,神情严肃地道:“是吗……那你看八公主叶轻遇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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