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殿前等着人去通报,不多时,一个身着深色宫装的女子从殿内走出,见到叶淮止和傅晏清,行了一礼,道:“叶世子来了,陛下等您许久了,请进吧。”
叶淮止点了点头,绕过那女子,走进了内殿。
傅晏清刚想跟在他身后进去,那女子却往前走了一步,拦住了她,微笑道:“傅小姐,皇上吩咐,傅小姐来了,先在侧殿歇会,他与叶世子有事要谈。”
傅晏清看了眼被屏风遮住的内殿,眉头皱了皱,终是没问什么,而是道:“那位可以去找姑姑吗?”
女子保持着得体的微笑,“皇上召见,傅小姐,您得耐心候着。”
傅晏清看着她的笑脸,心里有些怪异的感觉,等她再仔细往她脸上看去,才仿佛从她脸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她微微瞪大了眼,“您与菁流姑姑……”
女子微微一笑,道:“奴婢菁柠,是皇上的贴身侍女,菁流是奴婢的妹妹。”
傅晏清想起菁流是皇帝赐给恭王府的,心中了然,“这样啊,姑姑见谅,我有些事记不太清了。”
菁柠道:“是奴婢思虑不周,忘了傅小姐有伤在身,不过……”
她注视着傅晏清,唇角扬起一个与菁流有七分相似的笑容,“傅小姐当真不记事了吗?”
“是啊。”傅晏清迎着她的目光看回去,道:“不知怎么了,也没觉得哪里不舒服,但就是想不起以前的事了,姑姑说奇不奇怪?”
菁柠依旧是那副无懈可击的笑脸,“是啊,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事,查不到伤处,竟忘记了所有事……闻所未闻。”
傅晏清扬起一个笑,“姑姑果然是在宫里待久了,眼界有限,新奇事听的少了,这才觉得奇怪,我前些日子就看过一本孤籍,上面记载了一个……”
她说到这里,猛地停了下来,看着菁柠,脑袋一歪,露出一个颇为无赖的笑容,“姑姑即是陛下的贴身侍女,此刻不去陛下身边伺候着,反倒有闲功夫,在这和我说这些有的没的,莫不是在套我的话?”
菁柠眼神变了变,道:“傅小姐哪里的话,陛下身边时刻有人候着,奴婢只是关心傅小姐,这才多嘴了几句。”
傅晏清凑近她,轻声道:“姑姑难道是最近才知道这件事的吗?您既然和菁流姑姑是姐妹,菁流姑姑难道从没和您提过?才让姑姑现在才想起来关心我?”
菁柠面不改色,“奴婢与菁流分侍二主,奴婢,侍奉皇上,常年久居深宫,而菁流侍奉傅老王爷,远在宫外,若非傅老王爷进宫面圣时带上她,奴婢与菁流一年也难得见上一次,每每相见,所谈不过寥寥数语,体己话都说不完,她哪还有闲情与奴婢说起傅小姐的事?”
傅晏清这话其实存了赌的意思,赌的就是菁柠会不会出纰漏,她也就好从其中找出那些可能泄密的人,但菁柠毕竟在宫里待了几十年,被傅晏清看出在套话,已是一时大意,这会儿倒是滴水不漏了。
傅晏清作出一副了然的神色,嬉笑道:“姑姑不必说这么多,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您是菁流姑姑的姐姐,菁流姑姑向来待我极好,我自然也相信姑姑你。”
活脱脱一个无脑好骗、胸无点墨的傻白甜……
傅晏清看着菁柠眼中一闪而过的不屑,脸上的笑意愈来愈深。
菁柠笑道:“不过傅小姐生了病,却瞒着不说,实是不妥,若非是宫外传的沸沸扬扬、有理有据,皇上到现在都不会知道,那怎么能行呢?”
有理有据……
傅晏清做了个鬼脸,预备将“傻白甜”的形象发扬光大,“姑父日理万机,最近又那么多事,我这么一点小毛病,怎么好叨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