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有些恼怒,觉得花俏管得太宽,都管到自己头上来了,太不像话了。
然后他又为花俏对张翠芬的态度更是不悦。
“什么张寡妇,成为寡妇又不是她的错,你对人要尊重些。”花有刚皱着眉头教育花俏,“就算是你不喜欢张同志,不愿意喊她阿姨,那也不要张口寡妇闭口寡妇的,别人听到了还以为我们家家教不好。”
看到花有刚如此大义凛然、严肃又正派的样子,花俏简直要被逗乐了。
“爸爸,我不喜欢她,你可以不再理她吗?”
花有刚不耐道:“不要瞎胡闹,那是我同事!”
花俏又问:“那要是我妈妈也不喜欢她,你能为了让我妈妈高兴些不再搭理她吗?”
花有刚想也不想就直接说道:“你妈可不是你这样无理取闹的人!我警告你,别在你妈面前胡说八道。”
花俏一时有些怔愣。
爸爸对她的看法竟然如此负面。
她还以为是后来在张翠芬母女的挑拨下,爸爸才这样对她冷淡与不讲情面的。
花俏仔细回想了下自己小时候与爸爸之间的关系,好像一直以来爸爸都是高高在上、严肃而又不可亲近的,她似乎没有父爱浓浓的记忆。
她又想了想爸爸与弟弟之间的相处,虽然有时候爸爸对弟弟也有打骂,但他们之间也有欢乐亲昵的时候。
难道爸爸更喜欢儿子?
花俏无法说服自己,也无法解释爸爸对自己的态度。
看到花俏半晌不说话,花有刚以为自己的话镇住了她,这才松了口气,哼了一声后,便推着自行车往家走。
花俏回过神来时,发现爸爸的身影早就不见了,一时更是久久说不出话来。
花有刚以为花俏还会在张翠芬的事情上纠缠不清,他都准备好了该怎么应对,可这几天花俏却很沉默,根本没有再跟他多说一句相关的话。
林香叶也发现了女儿这几天有些低沉,只当是她沉下了心要好好学习的缘故,欣慰的同时,暗暗想办法给花俏每天多煮一个鸡蛋补脑子。
张翠芬暗暗观察了一段时间,不见花俏以及花家任何人来找自己,花有刚也只是又跟自己疏离了一天,接着就又跟以前一样不见外了。
其实这几天花俏一直在想着爸爸的事,不确定自己是否要想尽办法去改变爸爸,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努力切断爸爸与张翠芬的联系。
她觉得以爸爸对自己的态度,自己想要改变爸爸其可能性十分渺小,爸爸如今对她好像是条件反射地对抗着,甚至可以说是反感。
经历过一世,花俏也不是那种拿热脸贴冷屁股的人。
而且即使没有了张翠芬,也可能会出现李翠芬、王翠芬......毕竟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其实她心底已经隐隐冒出一个想法,与其费力改变固执的人,也许放弃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所以花俏决定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张翠芬撬墙角。
反正这一次她妈妈和弟弟活的好好的,破墙角即使被撬了,张翠芬也得面对唾沫星子与花家对她的厌恶。
开学前的一天,花艳来找花俏。
“姐,县里新开了一家布店,听说那些布都是从南方的大城市里进来的,好看的很。”花艳兴致勃勃地说:“我妈答应我给我扯一块布缝一件衬衣,你帮我参考参考去吧。”
花俏正好看书看累了,于是就爽快地答应了。
二人相携出门,直奔那家新布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