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重活一世,各路牛鬼蛇神皆粉面登场,这名门望府的背后藏着多少腌臜事,人心险恶到一家人也互相算计,互相倾轧,既然躲不过,那便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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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三这日,天气一改往日晴朗,墨色浓云低沉,凛冽寒风席卷而至,呼啸着卷起一地落英,肆意飘扬在将军府上空,后又浮浮沉沉落在门口一众女眷的精致发髻上。
站在女眷首位的妇人,只身穿一件灰棕色马大褂,用金蚕丝线勾勒出奇巧遒劲的枝蔓,从裙摆一直蔓延至腰迹,头发盘成朝天髻,用一只木钗固定,手着一串佛珠,犹显端静肃穆,此人便是吕覃。
蔺疏锦站在吕覃身后,她身着一袭白色烟笼百水裙,外罩玉兰缎绣氅衣,袖口勾芡着百波水纹,腰系青丝锦带,尤显身段窈窕,耳垂坠着一对白玉吊坠,一支玉簪挽住秀发,黛眉轻点,红唇不染而赤,静雅朴素,气若幽兰,平添了一份淡雅之气。
而一旁的蔺疏碧也知今日是何等场合,换下往日习惯的粉嫩,换上浅青色罗裙,梳着个小流云髻,插了一支彩色琉璃蝴蝶簪,再以两只白玉钗搭配,身着绿绣花卉的薄缎纱衫,腕上悬着一对叮咚作响的翡翠玉镯子,光彩夺目。
蔺疏玉年龄尚小,穿着一件略显简单的素白色长锦衣,只盘了个头髻,再缠些珊瑚珠串,倒也不失可爱。
祭礼虽不像春日宴,菊花展那般适合男女相识,倒也不失为一个认识的契机,这种也算是一个小型宴会,尤其是对于不能参加大型宴会的庶出女子来说,之前也不是没有凑成过姻缘,但是她穿着贵重,不注重场合,反倒让蔺家蒙羞。
吕覃是不管这些事的,周遭奴仆来来往往搬运,时辰一到,便上马车启程。
蔺疏锦坐在马车里掀开车窗一角,窗外经过车水马龙的繁华街道,道路上百姓手持艾叶,成群结队的往青衣江走去,没一会儿,便路至城郊,只见山清水秀,杳无人烟,她看的有些乏了,便靠着车身小憩了会儿,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就到京郊外的悬空寺。
她惊醒,在谨怡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正好看到两列长龙队伍迎面相对,另一只浩浩荡荡的队伍便是勇毅伯爵府。
吕覃上前招呼勇毅伯爵秦娘子,穿着不似吕覃这般沉重,黑色华衣裹身,周遭深深浅浅绣着牡丹,同样是朝天髻,却用莹润珍珠点缀在发间,颇显贵气。
秦娘子身旁站着的七尺男儿,就是伯爵府嫡次子陆沉,他面容秀气,少了几分阳刚之气,整个人看起来弱不禁风,此刻他正朝这边张望,似乎在寻找某个佳人的倩影。
蔺疏锦依稀记得上辈子,蔺疏碧的确是攀上了伯爵府的门第,只是后来听说,陆沉此人风流成性,罔顾礼法,搞大人娘家妇女的肚子,又因着官权大,那妇人只能含恨而终。
最后荐官上书痛斥他的罪行,传到顾长暮手上,他下旨罢官免职,贬为庶人,连带着他父亲都降了好几级,典型的坑爹。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蔺疏碧果断明哲保身,早早的递了消息,做了达官贵人的妾,后来也就不得知了。
秦夫人看着自家小儿子一直在往将军府那边的马车望去,以为儿子终于有出息了,竟瞧上了侯爵府的嫡女,当下欣喜,她顺着他的目光远远瞧去,只见那人穿金带银,花枝招展,丝毫不注重场合,竟不害臊的眉目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