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身旁的婢女就不是长眼色的主儿,当即戳穿她,“姑娘莫不是思春了?一定是丞相府小公子吧。”
蔺疏锦一愣,才知这丫头竟打趣她,“惯的你现在倒是什么都敢说了。”
谨怡赶忙端起挑好的艾叶拿到庭院里曝晒,远离这是非之地,不过她才不信姑娘会教训她。
常嬷嬷目光中,不由得由衷感叹道:“不论是丞相府小公子,还是哪家小公子,我只希望我家姐儿能嫁的心甘情愿。”
蔺疏锦听罢,只在心底默默计量,会的,这一世所嫁之人必得是她心甘情愿的,谁也不能再替她抉择。
半晌,蔺疏锦想到了什么,才又开口,“嬷嬷,我小娘,你还有印象吗?”
其实这件事从祠堂回来后,她一直都想问问,可一直没找到好的契机,现下刚好也没什么事,就随口问问,其实她就想知道,她小娘会是个怎样的人。
兀自沉思,却丝毫没注意到一旁常嬷嬷刺绣的手一顿,眼神也染上了一层复杂神色,说话的声音格外小心,
“姑娘怎生的,突然提起这茬儿?”
“我上次在祠堂跪了三天,把那祠堂的排位看了个遍,也没看到关于我小娘的,心底终是有遗憾。”
一般只要对蔺家有贡献的,死后都会上族谱,排位也会盛放在祠堂内,她现如今是嫡女,更遑论她上辈子嫁的是侯爷,更有一品诰命加持,可她小娘的排位依然没有一席之地,所以她才疑惑。
她淡淡道,“之前听底下人说起过,说我小娘是病逝的...…”
常嬷嬷知是瞒不下去了,锦姐儿现如今能为自己拿主意了,当年那件事也是时候该告知她了,她心底一横,放下手里的针线活,走到蔺疏锦跟前,双膝跪地,“姑娘,锦姐儿,我这一把老骨头儿也不怕死,倒不如今个全然说明白了,锦姐儿你纵使怪我这个老婆子,我也无一句怨言,只求姑娘相信,这么多年,我对姑娘,是真心的。”
她没想到问一句话会这样,赶紧催着常嬷嬷起身,“嬷嬷,你先起来说话,你对我真不真心,我怎会不明了?”
不过心底疑惑更甚,嬷嬷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她小娘的死另有隐情?
常嬷嬷低头试泪,“姑娘,你就让我这老婆子跪着忏悔吧。”
她原是二夫人院子里的一个粗使婆子,本是齐姬云嫁过来将军府拨给她的下人,也不是很受齐姬云器用。直到当年将军宠幸了大娘子屋里的一个婢女,而这个婢女便是蔺疏锦的小娘,蔺道远也因着她小娘的份上,那段时间一直在吕覃房中用膳,就连齐姬云托人在蔺道远跟前暗示,他也只是说过段时间,依旧宿在大娘子这边。
因着小婢女,吕覃第一次拿回了掌家的权利,没过多久,小婢女便怀上了蔺疏锦,也因此有了云姨娘的名分。齐姬云眼看着自己的势力逐渐削弱,她怕大娘子势力扩大,就提拔了自己房里的一个女使,也就是月姨娘,由于云姨娘怀有身孕不便侍寝,很快月姨娘便成了新宠儿,再加上吕覃尽管拿回了掌家权,也不大上心,在齐姬云的再三设计陷害下,她又重新夺回了将军府掌家职权。
同时打着为云姨娘好的晃子,多安排几个人在她跟前伺候,于是便把常嬷嬷安插在云姨娘跟前,时时汇报她平日活动轨迹,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事无巨细,以防止她与大娘子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