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苏越知道居灵要说什么,若非知道居灵要说的这些就是真的,苏越当时又何必拦着居灵的话头呢?
“白梨吃了这么多苦,我也是万万没有想到。”就算居灵心如凉风,听到这样的故事,也不免有些动容。
“是啊,”苏越点了点头,“她知道真相之后,像是变了个人一般,我心里也没底,不知她如今有何打算。”
想起白梨在轿中杀死阿蒙的决绝模样,苏越依旧心惊不已。
“罢了,”居灵安慰苏越道,“这样大的事,她总需要一些时间去接受。在她脆弱之时,你能在她身边陪着就好。有朝一日,她心里都会明白的。”
“但愿吧。”苏越叹了口气。
这边居灵与苏越聊着白梨,而竹屋之内,白梨却怎么都聊不到点子上去。
“你说我不用做徒劳之功是什么意思?!”
若非自己有求于人,此刻着急上火的白梨,简直要掀桌子了。
“喝茶。”何曾慢悠悠地倒出一小杯茶,递到白梨面前。
那小杯子精致翠绿,里头的七分满,不过一口茶的量,稳稳当当地摆在白梨面前,平静得像一面镜子。
但是白梨没有心思去看这些,此刻她只想要一个答案。
“你是说,我们不可能战胜鹤渊吗?”白梨死死盯着何曾。
何曾回望白梨不语,片刻后垂眸,看了一眼白梨面前的杯子:“再不喝,茶可就凉了,过了香气,再怎么弥补,都不会是原来的那一杯了。”
白梨咬着牙,盯着何曾的眼睛。
何曾似乎毫无反应,依旧是那副乐呵呵的模样。
白梨认败,垂下眼睛,端起茶一饮而尽。
“这不是酒,是茶。”何曾几乎失笑地摇了摇头,“我看你心绪不宁,邀你进屋喝茶静心,你倒是越喝越急躁了。”
何曾折好帕子,拎起炭炉上咕嘟作响的水壶,将茶碗都冲烫了一遍,放在一旁冷静。
“喝茶是要细细品味的。”何曾端起自己身前的茶杯,“细啜一口,缓缓润湿舌面,方能口齿留香。”
何曾抿了一口,很是满意。
他从茶荷中拨了些茶叶到烫过的壶中,提起热水,高高地从半空中冲入茶壶。
顿时阳光之下热气腾然,茶香四溢。
再急躁的心,被这般一遍遍烫过,也打压了些火苗了。
何曾忙活了半天,又重新倒了一杯茶,双手奉上,递到了白梨的面前。
“请。”
白梨咽了咽唾沫,袖中的拳捏紧了又松开,最终学着何曾的样子,伸手缓缓拿过杯子到嘴边,轻轻啜了一口。
苦涩的茶味瞬间伴着香气弥漫在唇齿之间。
白梨被逼着像模像样品了品,这才咽了下去,压着火气奉承了一句:“好茶。”
何曾勾唇一笑,低声道:“这是去年的陈茶,一股子霉味儿。”
白梨一噎,险些没把自己手中剩下的茶水泼到何曾那张只会笑的脸上去。
最终还是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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