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以为是赵承衍,便忙着要提步入府内去,不敢仓促见人。
可她才转头进府去,宋怀雍几乎小跑着追上去,在她背影彻底没入角门之前,一把挽上她胳膊:“我与父亲散朝回家,母亲怎么不等我们?”
云氏忙去拨他的手:“燕王殿下既来,你怎的胡闹。”
宋怀雍笑着拉住人,赵盈已经上了台阶往角门下来,盈盈笑着叫舅母。
云氏一怔,回身见是她,左右再看,哪里有赵承衍身影,这才松了口气:“你怎么会这个时候坐着王府的马车与你舅舅一道家来?”
宋昭阳还是没什么好脸色,却也不像是生气,反正面无表情的:“进去再说吧。”
他一头扎进府中去,连云氏也不理会。
早上出门时还是好好的……
云氏秀眉拢了拢,执过赵盈的手,带着她一同入了府内。
宋乐仪听说赵盈来,这时辰也忒早,又听小丫头回话说她爹脸色可不怎么好,于是匆匆赶去。
赵盈像做错了事等着挨罚的孩子,云氏催了她几次她也不坐,掖着手站在堂中。
宋乐仪一进门见看见她站在那儿,身上不是常服。
这样端庄华贵,郑重其事的打扮,从宫里出来的?
“这是怎么了?”她上前去,拽了赵盈胳膊,左右打量起来,“便是除夕年宴上,你都很少穿宫装,从前不是总嫌太端重了,显得你很老气吗?”
她好像没察觉这屋里的气氛怪异。
云氏给她使眼色又咳嗽的,她终于反应过来,松开手,果然见她父亲是……面色不善啊。
宋乐仪喉咙一紧,退到一旁,也不敢吭声了。
宋昭阳打从进门起,就不错眼的盯着赵盈:“你现在知道在我面前装乖巧,让燕王殿下带你上太极殿时怎就不知学乖一些呢?”
云氏吃了一惊,宋乐仪也惊呼出声:“你竟去了太极殿?你竟在早朝时上了太极殿?”
这于赵盈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可对他们来说,实在是震惊。
赵盈叫舅舅,颇为无力:“我今日殿上所言,是不能让人代为转述的,就算皇叔也不行,所以我只能亲自上殿。”
宋昭阳几欲开口骂人,可话到了嘴边,真是开不了口,到头不过轻轻叹口气:“昨夜集英宫宴,刘淑仪向你投毒,又是怎么回事?你可有伤着吗?”
这震惊简直是一波接着一波的来。
宋乐仪就要往赵盈身边去,云氏却比她还快了一步,腾地从太师椅上起身来,三两步就跨到了赵盈身前去,拉了她反复地看:“什么投毒?刘淑仪给你下毒吗?你有没有事?”
赵盈心底是暖的,反握上云氏的手:“舅母安心,我这不是好好的,您坐着,听我慢慢跟您说。”
她一面说,一面扶着云氏重新坐回去:“毒的确是投在我的酒中的,但我昨夜没饮酒,是赵婉饮下了我敬的一杯酒,才引出后面这许多事来。”
听到她说没伤着,众人才松了口气。
宋昭阳敏锐的捕捉到她话中另一层意思,眉眼一跳:“你知道有人向你投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