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沈鑫把几条漂亮的小鱼捣鼓好的时候,他爹已经拿着两三个体积不小的河蚌爬了上来。这种天气穿着套鞋在水塘里面的摸河蚌那是很要勇气的,即便是抽干了水的水塘烂泥也是很深的,最重要的是江南寒冷的水汽让身体在这个时候会感觉更加的寒冷。哪怕是健壮的成年男子在这样冰冷的水里面待久了也会生病,所以没捞多少的沈鑫他爹很快就爬了上来。
除了因为冷以外另一个原因就是这个水塘并不是他家的,尤其是有人看着的时候那基本上是不能怎么捞的。实际上不光沈鑫他们家只是稍微捞点小鱼小虾,其他人家也差不多,而且最重要的就是这个水塘里面不见得有大点的鱼。
实际上因为最先抽干是小葫芦头这边的水,所以很容易就能看得出水里究竟有没有大鱼。在葫芦大底那边还有近两米多深水剩余的时候,小头这边只剩下浅浅的一层,但是在水里扑腾的只有几条鲫鱼,还是那种只有巴掌大的鲫鱼。
沈鑫估计水里面不是没有大鱼,而是基本上大部分大鱼都成了别的生物的食物,比如说那条两米多长的金色鲤鱼。也许普通的鲤鱼是不吃肉的,但沈鑫可不认为这种变异的鲤鱼不会吃肉。实际上七月份以后基本上就没人下水游泳了,哪怕洗澡也只是在岸边打点水冲冲,对于生活在一个水塘边的村子来说这很不可思议,但是为了小命着想还是不游泳为好。毕竟不下水游泳又不会死,反正在水边洗澡也是一样的。
当水塘里的水越来越浅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到了那条体型硕大通体金色的鲤鱼,两米多长的躯体在逐步变浅的水塘里不断的扑腾。当然水最后没有抽干而是还剩下大约半米深的时候就下了网,只不过谁都知道这一网下去大概没有办法捞到几条鱼,因为就那么五六米见方的浅水里面有多少鱼谁都看得出来。
可以说基本上整个水塘里残存的鱼都在这片水里了,但是肉眼可以看到那些鱼的样子加起来体型超过三十公分的不会超过十条,更多的是十几厘米或者七八厘米的小鱼。但就算是这样十几个壮汉依然差点没能把这些鱼从水里拉起来,准确的说光是那条鲤鱼的力量就超过了十几个庄稼汉在淤泥里所发挥的力量。
但是对于这一幕岸边的那些大妈大婶基本上没人笑,因为他们都是从那个年代走过来的。相对于沈鑫这一代新生的小孩子来说,他们父母那一辈恰好出生或者生长于变异物种最为恐怖的骤变期。即便是野生动物较为稀少的jn区域,在那个年代依然有着众多恐怖的故事流传下来。比如说北山的野猫妖怪,湖市的大狗妖怪啥的,那是一个把很多变异生物妖魔化的年代。虽然带队老大喊出了打到一切牛鬼蛇神,可惜虚假的牛鬼蛇神被打到了,但是变异的动物有些却逐步的被妖魔化了。
所以面对这种明细有点变异的鲤鱼大部分人都会从心里感到恐惧,实际上如果不是最开始只是以为那条鲤鱼就是长得大一点而已,可是现在看着鲤鱼嘴巴边上那长长的如同龙须一样的胡子所有下水的村民都感觉两股战战。
“不能捞!这是龙王!”不知道从哪里传来这么一句话,然后原本有点沉默的岸边瞬间陷入了叽叽咋咋的吵闹声当中,而拄着拐杖的族长那瑟缩的身体则开始有点拿不定主义了。
他总不能和下面的村民说老子已经收钱把鱼卖了,估计这句话说完他族长也就当到头了。所以他的眼睛直接飘向了不远处的村长,毕竟村子里可不光只有姓沈的一支族人,而他这个族长哪怕收钱也是拿最小的那一份村长拿的更多。
“行了!行了!嚷嚷什么?没看过鱼啊!继续不就是胡子长了一点吗?”村长很清楚他要是不压下去,今天这条金色鲤鱼是别想离开村子。到时候他这个村长当不当的下去那可就不一定了,虽然村长是民选的可那也需要上级承认来着。
“不卖了鱼你们自己掏钱修路啊?娃儿上学继续走泥路啊?都给使劲抬上来!”村长的话很有威信,当然这年头没点威信还真的当不了村长。实际上大部分日后所谓的村霸都是在这个时期上台的,不过相对于其他地方来说江南地区要好多了。
“不过这鱼不能按之前的价格算!要加钱!”当村长自然也是有一手的,用威信压住自己人只能治标,治本还是那可爱的小钱钱。如果真的按照之前的价格卖了鱼,估计他短时间内没事可这脊梁骨铁定最后要被村里人戳弯了。
于是那些村里的壮汉自然乐的蹲在一旁看自己的村长和那个黑西装的讲价,哪怕隔得老远沈鑫都可以听到几个老头子激烈的讨价还价的声音,最后连村里面最会讲价的几个大妈都围了上去那架势简直就是要把人家活吞了一样。
蹲在水塘边上的沈鑫一边看着在麻绳网里面的大鲤鱼,一边看着那几个脸色不怎么好看的黑西装。当然他还顺手摸了一下这辈子第一次看到的用来装鱼的大卡车,那宽大的卡车后斗是一个装满水的铁水箱,同时外面还加了好多拇指粗的钢筋用来加强水箱的外体强度。
最后沈鑫这辈子第一看到了这个时空中的黑科技手机,比起上辈子那个时空九十年代初的大砖头,这个时空的手机体积要小的多。最起码相当于96年左右那种手机的样子,更小信号也肯定要好。
至于最后那些黑西装加了多少钱沈鑫不知道,因为基本上后面每家都分了一千多块不算连村里的泥土路都给修成了沥青路。可以说在这个地方沈鑫所处的时空又和他上辈子出现了偏差,因为上辈子足足等到了他高中快毕业的时候村里的路才从泥路变成了沥青路面。不过就算这样这路修起来依然也是花了将近一年,不是因为村里没钱而是因为这年头你想修路不是你说修就修的,要先打报告上去批了再说。
当然村里的人并不知道因为讲价这事被那小心眼的黑西装报了上去,然后村里修路的批文足足被卡了大半年。也因为这样原本对于换届自认十拿九稳的老村长差点栽了,好不容易当选也没能撑过第二次换村长的选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