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色清黑,眉眼看起来总是倦怠疏懒的,像是安静蛰伏的鹰。
班上不少女生偷看着脸红心跳,季恩恩脸却一瞬间惨白。
张月歌捧着脸花痴回头,刚要找季恩恩说话,便看到白净娇软的女孩整个人突然呆住了。
眸子里透露出清晰的恐慌。
那是一种极其惊恐抗拒的神色,眼里不敢置像是看见了魔鬼。
张月歌一愣。
“怎、怎么了呀。”
下一刻,她就看到季恩恩急急忙忙的低下头去。
然后慌乱无措地在放在她们中间的表演道具里面扒拉出粗大的圆框眼镜戴在脸上,又赶紧穿上了校服外套。
张月歌目瞪口呆:“不、不是吧,恩恩你这是在玩啥?”
季恩恩没空回答,她慌张地缩起身,却一不小心撞到了桌子抽屉,桌子上放着的水倒了。
水淅淅沥沥的撒了出去。
班上忽然鸦雀无声。
一片寂静里,身边传来一道阴影。
季恩恩低头一看,有水正顺着那人的裤脚往下滴,然后缓缓滴到一个黑色的脚链上。
季恩恩心一颤。
没人比她更清楚,晏逾那个永远都不取下来的脚链是怎样一种禁忌,季恩恩因此吃了许多苦。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
怎么办,为什么转学了还是可以遇到?
按照他那种恶劣的脾性,她弄脏了他的脚链,他、他会不会打人啊。
季恩恩肩膀抖了一下,压着嗓子,声音里却控制不住的带上了不自知的哭腔:
“对不起。”
如果、如果被他打一下,能没有交集的话,她也愿意。
晏逾微抬了抬眼,淡色的唇浅淡的勾了一下。
如果他刚刚没看错,这个女孩,在看到他的一瞬间眼里的是惊恐跟恨意吧。
恨他的人千千万,晏逾也根本没有什么在意的,也没那个兴趣去想为什么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会恨他。
他也没兴趣欺负人。
但当他的视线随意下落在女孩长发里露出的耳垂时,微微顿住了。
女孩的耳垂看起来滑腻粉白,在阳光下还有短短可爱的绒毛,刚刚她身子的微微一颤,连带着小小粉粉的耳垂,轻微晃动了一下。
莫名地,一个念头宛如荒草泛发新芽,肆无忌惮地肆虐起来。
晏逾抬起的脚步微顿,他微微皱眉,脑子里忽然传来一阵久违的刺痛。
好半天,那种感觉才褪去。
他冷白的面上,竟无意识的带上了红色。
“嗯?新同学?”
晏逾停下了,他微微抬眼,清黑的眸子里带着几不可查的探究。
少年声音微微嘶哑低沉,语调散漫,季恩恩却在骨子里就带着害怕。
她垂下眼,僵着脖子点了点头,没有回答,光嫩的侧脸在阳光下莹润发光,娇美得不可方物,偏偏她还一副不自知的惴惴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