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早就在领她来的路上,给她提了醒。
所以她现在也不是全然心里无底,她先给长辈见了礼:“给祖母请安,爹爹安好。”
江缜这会儿脸色阴沉至极,见女儿来了,拾起手边的茶盏就扔了过去:“你这个畜生,还有脸叫我爹!”
啪嗒一声。
茶盏擦过了江念珠的斗篷,水跟茶叶一咕噜的倒在了她的身上。
这个季节屋子里烧了碳,倒是不冷,可衣服打湿了,贴着身子,还是有点不舒服。
江念珠拿出帕子将衣服上的茶叶一点点的擦了。
“念珠,巧姐儿的事情可是你说出去的?”
江老夫人鲜少对孙儿下脸,这次头一次,神色极为严肃冰冷,虽然这句话是问,但是这语气已经驻定了是她说出去的。
江念珠早就想到这可能会发生的一切,只是当这一刻真正来临之时,还是忍不住有些心寒。
“大姑娘,你怎么能如此心狠?巧姐儿她可是你的亲妹妹,你就见不得她好是不是?”
柳氏现在恨极了,她女儿本来可以这个月风风光光的嫁出去,等巧儿做了武安侯府正正经经的少夫人,她就是徐景昌的丈母娘,走出去哪个不得巴结她。
可现在巧姐儿怀孕的事情传的人尽皆知,这还没进门呢,让她一个姑娘以后该怎么活?
“老爷,您可得为巧姐儿做主啊!”
柳氏跪在男人的脚下,哭得声嘶力竭:“这不是逼我的女儿去死吗?大姑娘好狠的心啊!”
江缜额头青筋暴起,猛拍了茶几一掌,对念珠怒目相对:“你这个畜生,给我跪下!”
江念珠神色漠然的看着这堂屋里的几个人,听着柳氏将所有的责任推到她头上,她冷笑一声:“凡事要讲究一个理字,你们不问青红皂白就给我定罪,难道就因为徐景昌以前是我的未婚夫,就要把屎盆子扣在我头上,我做错什么了?难道我就不是这府上的小姐吗?”
她看向自己的父亲,眼里满是失望:“江云巧是你的女儿,我也是你的女儿,她抢了我的未婚夫,占了我的嫁妆,就因为我是姐姐,我就得忍气吞声,不能有怨言,我连一个不字都不能说,现在我都谦让到这个地步了,爹,你到底还要我怎么样?是不是要让我死,将嫡女的位置让出来,好让你们一家四口名正言顺在一起?”
她又看向坐在上首的江老夫人,眼睛红了红,想说什么,嘴角刚张开,眼泪便汹涌的流出了眼眶,她一把跪倒在地上:“求祖母为念珠做主。”
江老夫人本来在气头上,巧姐儿怀孕之事除了大夫,就只有他们几个知道,儿子跟柳氏是肯定不会说出去的,她也没有说,那就只有念珠了。
以念珠的脾气,巧姐儿抢了她的亲事,又挪用了她的一点嫁妆,这孩子心里怨恨巧姐儿,得知巧姐儿怀孕了,能守得住嘴吗?
可她这一捅娄子,连累的巧姐儿名声全毁了,府上其她几个姐儿以后如何说亲?
看着孩子无助哀切的跪在自己的面前,江老夫人心里又有些不忍,“巧姐儿怀孕之事真的不是你捅出去的?”
“不是。”
江念珠哽咽的道:“这些日子念珠一直在屋里抄写佛经,大门都没出过,求祖母好好调查此事,还念珠一个清白!”
“不是你还能是谁?”
柳氏满目怨恨:“除了你,还有谁见不得我女儿好?江念珠,你如此歹毒心肠,定会遭报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