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
还好她的瑾儿,没有事。
这是苏誉行下意识的反应。
也是直到这一刻,她真正意识到,她对这个并不表里如一,当着她的面便温柔讨巧,不在她面前便喜欢仗着她的宠爱,蛮横无理去欺负别人的小儿郎,是实打实地,存着几分真心的。
以前,她待他颇为随性,但往后,她愿意更用些心地,好好去待他。
理清了这份难得的用情,她神色间鲜见地蕴上几许真实柔意,抬步过去将刚被扶出来的瑾儿搂入了怀里,轻问:“是不是吓到你了?”
她还不知道,她刚刚才意识到心间欢喜,想要从此以后温柔以待的人,已为人所害,化作了滚滚香尘,再不能与她相拥。
而感受到她怀抱的用力,和她心底惧怕失去的那份不安,瑾儿眼底飞快地划过了一丝难解的情绪。
没错,他不是瑾儿,他是顶着一张瑾儿面皮的抚玉。
但也正因如此,他旁观着瑾儿与这位苏世女的感情,一直觉得,这女人不过是逢场作戏,玩玩罢了。
不然,她怎会丝毫不在乎男儿家的名声,与瑾儿在马车上当众行事,她又怎会一点不顾及瑾儿的感受,让瑾儿和另一个男人一起在床榻上伺候她?
可如今看来,这女人的态度,倒与他原以为的……不大一样。
她竟是真的……喜欢瑾儿。
真是难得。也真是……妙极。
他会好好地,用一用这份真心的喜欢。
缓慢地抬起双手,抚玉用双臂环上了苏誉行的腰,“世女大人,奴还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您了……”
苏誉行轻抚着他的后背,毫不在意他满身满脸的血渍,俯首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唇,“别怕,为妻来了,这就带你去看伤。”
抚玉抽噎一声,别开了自己此时并不好看的脸庞,“可是奴的脸……”
苏誉行耐心地安抚,“即便真的伤了,为妻也会找最好的医师为你调理,你还会是为妻眼里,最漂亮的儿郎。”
抚玉埋在她怀里点了点头,又转眼看一下倒在地上血肉模糊的瑾儿,很快闭上了眼睛,道:“他为了救奴身死,世女大人,奴想亲自安葬了他,可以吗?”
这样的请求,苏誉行自然不会拒绝,“都依着你。”
抚玉弯唇一笑,他会好生安葬了瑾儿,给他备一口好棺,再寻一块风水宝地,来感谢他为他提供的诸多便利。
也同时,掩去最后一点他害死瑾儿的证据。
而自此后,他就是瑾儿,会顶着这张脸,占着苏誉行的喜欢,打好苏誉行身为朝廷巡抚的这张牌,再用好他所掌握的容境的把柄,让容境,为她先前所有的冷酷无情,付出应有的代价。
就恰在他作此想法的同时,容境从城府衙门赶了过来。
是容襄前来执行她的命令时陡遇上马车变故,不敢擅动而返身去向她报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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