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容境练剑回来,两人一道用早膳。
在眼瞧着洛瑕要放下筷箸时,她拿过他面前的白玉小碗,往里面盛了一勺三鲜木樨汤,尽数倒入后,是正正好的半小碗。
她将这半小碗重新放回了他面前,“再喝半碗。”
&; 他没推脱,将这汤慢慢用了。
膳罢,两人从桌前起身,他照例如往常一般,为她整装束冠,送她到院门前时,忽被她侧首附耳,道了一句:“好好用膳,让为妻养出一只小肥猪来。”
他微偏偏头,避开颈间因为她靠近的气息,而生出的丝丝轻痒,小声问:“养肥了好拿去卖肉换酒钱吗?”
她低低一笑,“养肥了赶紧卸货,货可以卖,但小肥猪,为妻要自己吃的。”
货可以卖?
他抬眸看了她一眼,“有您这样做孩子娘亲的吗?”
她笑意深了几分,“只要孩子的父君一直在就行,至于孩子……还可以再生。”
他有些没脾气,但还是下意识地抬手,覆上了自己的小腹,对腹中也不知能不能听得到的宝宝道:“宝宝别怕,卖掉什么的,都是娘亲与你说笑的,等你出生了,娘亲会和父君一样爱护你。”
言罢又去看她,道:“也不怕孩子听到了跟你记仇的。”
她伸手顺了一下他的发,唇角笑意不止,“因为知道孩子的父君……会帮我说好话。”
他拿下她的手,再一次仔细为她理了绶带,道:“时辰不早,您该出门了。”
她轻颔首,当下也不再耽搁,与他道别离去。
他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等她的身影彻底不见了,方唤来虚竹,与虚竹说了铺子上进账的事情。
虚竹扶着他慢慢往回走,闻言回道:“既是大小姐安排的,奴这心里就踏实了。”
洛瑕点点头,想了一下,吩咐道:“您今日得空了,就去将正房东侧的偏房收拾出来,里面被褥铺的厚实些。”
他主意定了,以后入夜,他就去偏房歇着,免得扰的她夜里也休息不好。
虚竹垂首应下,并不多问。
回到正房,洛瑕随手拿起一卷书闲闲翻着,看到一半的时候,宁初过来禀,说是苏世女身边的瑾贵侍过来了。
他今日倒是不同昨夜,不仅有礼有度地先递上了拜帖,还连与府门前的护卫说话,都客气了许多。
洛瑕不好在这种情况下将人拒之门外,遂吩咐府门前的护卫放了行。
瑾儿今日倒不是孤身前来,他身后跟着昨日才被苏誉行收入房里的漓悠。
漓悠一路都低眉顺目地依着他,不仅对他的一应吩咐有求必应,就连他的刻意刁难也全数受下。
这种百依百顺毫无脾气,就好像漓悠他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只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提线木偶一般。
这一路,瑾儿其实也能在漓悠身上觉出些怪异,似乎总有点地方,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可细看时,这漓悠又确实老老实实,整个人就乖乖顺顺地听从他的一切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