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实际上,她不曾放过付允口中的任何一丝细节,甚至只要是洛瑕与司南同在的场面,她都于心间细细揣摩了当时的场景。
不过有一点,是即便她对洛瑕与司南的诸多过往万分在意,也没有忽视了的。
那就是——
付允能如此坦然直言地在她面前同时提起洛瑕与司南,这也恰恰说明,洛瑕与司南之间,至少表面上,是清清白白的,不曾有过任何逾越男女之间礼数的行止。
但当然……这并不能证明司南对洛瑕没存着心思。以司南如今的举动,再算上两人曾经发生过的种种……
容境眸色不由微微一深。
至于洛瑕有没有对司南存同样的心思……
容境指尖不由地紧了紧。
她年少得志,出身品行皆出众,骨子里透着份倨傲,人前人后,确有几分隐隐的自负。
但到了洛瑕面前,谈及他心里到底有几分是她,她即便确认无数次,也还是会患得患失。
尤其,如今这入了他眼的,还是司南,是与她同出一门,目下韬光养晦,他日必然名震大凉的司南……
此时,付允最后一语已落下,正躬了身等她开口。
她目光平平落在眼前的书案上,不动声色地问了一句:“少君当年在香河,与南儿碰面时常交谈吗?”
付允摇摇头,“司南姑娘惯常都是垂着眼帘不吭声的,少君也就一直把她当个小姑娘,觉得她身世凄苦,便照料几分。”
“但也有一日,似乎就是司南姑娘临去的前一日,她与少君在屋内说了几句话,不过那时近年关,外面炮仗声响,没人听见两人到底都说了什么……”
容境眸底微紧,“那两人当时……可是单独在一室内?”
付允又摇摇头,“虚竹公子就候在门口,屋门自也是大开着的。不知大小姐此问……”
付允想问的话还未尽数出口,容境已淡声打断了她,“罢了,既然如此,别无旁事。”
付允话头一顿,明白这是要她退下的意思,她也没有丝毫犹豫,如来时一般毕恭毕敬地行礼言退。
主子的事情,她不会多问,更不存什么想要一探究竟的心思。
剩下容境,她指尖轻叩着案沿,想那日司南可能会与洛瑕说的话。
继而不过片刻,她就想到了那日的后来,她在云榭阁,与司南说起那个司南心中喜欢的人……
她甚至还清楚地记得,那时司南说,她向喜欢的人表明了心意,但因为外面烟花巨响,那个人没能听清她的言语,也因此,没能给她任何回应……
想到这,容境心间动了动。
他没听到司南口中的心悦之词,所以才……一无所觉。
那他若是听到了,会有什么反应?
她无法设想下去。
但她似乎很有些庆幸,庆幸于他没有听到。可她似乎又有些怅然,怅然于他没有听到。
因为她很想要,听他亲口去明明白白地拒绝司南,再告诉司南,他喜欢的人,是她……
而她,会用这一生爱他护他,向他,也向这世间的所有人证明,他喜欢的,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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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氏在城主府上住足了五日,走的时候心情很不错。
洛瑕在送他离开后回到露华院,换过常服歇了个晌,再睁眼时,面前竟是容境一副若有所思的面容。
她就坐在床榻边,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他颊边微红了红,抬手抚上自己的侧脸,“妻主今日,回来的早了?我……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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