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他颈间抬眸,“你知道什么了?”
他强自笑笑,“您就先委屈些时日……”等他要来些良家子的画像,再好好地为她选入府几个。
她却伸指抚了抚他的唇,“别这样笑,不好看……为妻是委屈了,但为妻心甘情愿的,你安心照顾我们的孩子,别的,都不用想。”
她以为他是在为不能伺候她而愧疚。
他抬手拉下了她的指尖,“妻主,我们……先睡罢。”
她低首吻上他的眉心,“什么都别怕,小小,有为妻在……”
他安静地点一下头,眼眸轻合,心事却重重,然到底是在她怀里,没多久便安然睡去。
她却在暗黑的夜中张开了眸子,指尖重抚上他的脸颊,头一次觉得,他对她存了心事,还……有了生分。
“洛瑕,你到底……在担忧什么?”
极轻的语调,似有若无,很快便为这一片黑暗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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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起,容境照例练剑,回来时,洛瑕正为她整理朝服发冠,一见她,便浅笑着迎上来,“妻主安。”
她抬手执了他的下颌,静静地将他看了一会儿,却再没瞧出如昨夜那般的异样。
她不动声色地收手,在他拿来朝服要为她更衣时,几不可察地蹙了蹙眉,“今时不同往日,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
她言罢从他手中接过衣裳,自顾到里间整好了衣装。
屏风外,他唇角轻抿了抿,往日里总温温润润的眸底,微微失了神采。
她不知道,他喜欢为她做这些小事……
她束好发冠绕过屏风走出来时,见他还立在原本的地方,便轻拉了他的手坐到桌边,迟疑一息,开口道:“更衣一类的事情,为妻可以自己来,你别累着……”
常听说孕中的男子心思敏感脆弱,她也愿意为他放低姿态,多解释,多哄着。
他低低眉眼,“可我想……服侍您。”
没几日了,等新人进府,她可能……就不会再在他身边了。
她闻言笑了笑,轻捏捏他的掌心,“那也好,往后还是让你来做。”
他没言语,轻点点头,执起筷箸开始为她布菜,待早膳毕,他又带上浅浅笑意送她出府,神情自若一如往昔。
她没再多想,离了露华院,便将心思放回城府衙门的事务上,毕竟这几日她陪着六皇女,案上积压了不少的折子……
他却在她远去后敛了笑意,对身后择荇道:“你去寻些临安城内身家清白的公子画像,这两日送过来。”
择荇面上一顿,不由问道:“不知少君这是何意?”
在他看来,二小姐三小姐亲事都已定了,府上委实再用不上什么公子的画像。
洛瑕却没回答他,继续吩咐着:“寻来的良家子,出身不要太高,相貌最好上佳,但品行一定要好,性子要乖巧,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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