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般怔愣,也只是片刻,他面上随即扬起一抹笑,明眸中点上几许星光,欣喜地开口唤她:“妻主。”
他身子也在水中动了动,要起,却又到底未起。
意识到自己还衣衫不整,两抹绮丽的粉红,很快便沾染上他的双颊。
他忙低了眸子,将身子往池中陷入几分,轻道:“您……回来,怎么也不通传一声?”
还一声不响地就来偷看他沐浴……
这是一身清正,温文尔雅的容境会做的事情吗?
她已两步到了他身前,眸底浓墨翻涌,嗓音低哑着问:“要现在抱你出来吗?”
他垂着眸子抿抿唇角,耳垂尖儿上都红了个透彻,低声道:“您将巾帕放这里就行,我……自己会出去。”
她却倾身含住了他的耳垂,哑声道:“让我抱你出来罢,小小。”
她说着径自除去外衫,留下洁净如新的中衣,然后才伸出手,将他人整个的从池水中捞了出来。
他一下子僵住,却正在恼羞无奈时,整个人被一条干净宽大的巾帕覆上,旋即,便被她紧紧搂进了怀里。
“真美,比我曾经想象过千遍万遍的,还要美……”她埋首在他颈窝,低哑沉声。
他眸子颤了颤,一时心悸,竟说不出话。
好半晌,她就这么抱着他,紧紧地,怎么也舍不得放开。
他却有些喘不过气了,伸手轻推推她的身子,低声道:“这么紧,您不觉得难受吗?”
她薄唇覆上他的唇,如兰的气息裹挟着清泠泠的冷茶香缓入他胸腔,他的呼吸,又顺了起来。
耳畔,她低低对他道:“小小,我有些……不想继续忍下去了。”
他靠在她肩头眼眸轻合,闷声道:“您是将来的临安城主,一言九鼎,合该……以身作则。”
这是在恼她不顾他的意愿就强行将他从水池中捞出来了。只是就这样拒绝她作为他妻主的欢好要求,属实有些大不敬。
她却不气反笑,笑音低低沉沉的,似消融的冰雪,滴落于一池春水。
很快,她轻轻放开他,又问:“身上干的差不多了,新寝衣放在哪里,我去帮你拿。”
他抿抿唇角,低眸不肯看她,出声道:“剩下的,我自己来就行。”
他还要擦檀香膏,并不是水渍干了就直接穿寝衣的。
出乎意料的,这一次,她没多说,只用薄唇贴贴他的唇瓣,便转身出去了。
说来,他俨然是存了气了,她又怎会继续留着,火上浇油?
到得外间,她先到门外唤了择荇进去内室的净房继续服侍,继而自己到衣橱里翻出件干净的里衣,提步去了靠外间的净房。
她回程途中虽也沐浴过,却到底……没那么仔细,他又爱洁成性,是以此番回来,自然要再洗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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