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潋眼底一冷,“是你?另一个呢?”
白澜夜笑着道:“都是一家人,堂姐何必如此冷面以对?”
自与风眠成亲,两人相处融洽,如今更怀了她的孩子,白澜夜便有心与风氏人相处好,因此,她接着回道:“与我同来的是容大小姐,容境。”
风潋冷哼一声,“谁跟你是一家人?”
白澜夜闻言并不恼,面上依旧带笑,她本就是个脸皮厚的,风潋几句冷言,一丝也放不到她心上。
风潋此时,抬眼打量一番此时落在白澜夜身后的容境,这身风华气度,让她一下子就将人认了出来。
是那日大婚宴上,在风眠就要跌进炭盆的当口,出手制止了她去把人抱起来,而给了白澜夜飞身上前将风眠救起来的那个。风潋面上不由沉了沉,开口问道:“临安容氏的?”
白澜夜点头应了,风潋又是一哼,“来头不小,难怪那么嚣张。”
白澜夜不由前后看了看一坐一立的风潋与容境,她还不知道风潋心底的那件龌龊事,也因此不明白这两人为何刚碰面便一副不对付的样子。
不过眼下,没必要过多纠缠于这小事情,白澜夜思忖了片刻,想着白风两家到底已是连襟,便索性开门见山地问了,“我临安的岁贡极品青花瓷,现下可在堂姐手中?”
风潋神色不变,情绪却有起伏,冷声道:“就你,也配拿着这件事来质问我?”
白澜夜默了片刻,回道:“愿闻其详。”
风潋眼底冷然,“若我直白告诉你,是我,又如何?”
白澜夜面上的笑意退了个干净,肃声反问:“堂姐若真如此,是置眠眠于何地?他身已嫁入临安,临安却因他家有失,他日后安能自处?”
这话言罢,风潋这般一贯冷硬刚毅的人,竟瞬忽间似受到了什么刺激,整个人猛地从榻上跃下来,手中短刀抵上白澜夜颈侧,“你有什么脸面,来教我做事?”
白澜夜正色不改,一字一顿道:“风潋,你毁临安,毁容氏,就是在毁我白家,在毁你的族亲弟弟,你明白吗?”
风潋放声一笑,手中短刀在白澜夜颈上割出一道口子,“真是笑话!连自己枕边人都护不住的白大小姐,这会儿,还拿着家国大义教训起我了。”
白澜夜眼底一动,抬手攥住风潋的手腕,“把话说清楚。”
风潋狠狠挣开她的束缚,同时收回了抵在她颈侧的短刀,冷着声负手问道:“你以为,他怀孕不过月余,为何无端腹痛?真是你那府中那善妒的侍夫做的?你就一点没有想过,哪个府上出身低微的侍夫,敢随随便便将腌舎手段用到一府正君身上去?”
“白澜夜,你是真的不懂后宅之事,还是根本,就没能力护住他?”最后这一问,风潋语中带了厉色,直逼入白澜夜的内心深处。
白澜夜生生一怔,半晌不能言语。
她身后,容境眸底几转,不由想起当初风眠出事时,她忙着城府事,忙着哄洛瑕,也确实忘了嘱咐下边人将整件事情调查清楚,就那么草草地做了结。
如今回想,那看似小小的一件事,确实处处透着不寻常……
那些白府的医师们,真的就查不出风眠食盘中的碎蟹肉吗?
不可能。
但凡行医,必然对男子身孕之事略知一二,而蟹肉性寒不能为孕夫所用,是她当年未通读有关男子身子的医书时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