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一早上,容境到底没开得了口,只是眼瞧着时辰不早,只得先带着容衡去了城府衙门。
容襄已经在衙门口候着她们了,到今日,她的六日婚假算是结束,要开始随着容境处事了。
这进入十二月份,年关岁末,要忙的事情委实不少。
这一月里,九州的知州都要入临安来,上报各州一年里决讼断辟,劝农赈贫,讨滑除奸,兴养立教。税收、贡士、读法、养老、祀神等等事务。
每一州上报完毕,城府都要予以批复,再着重点,召各知州私下详谈。
容无逸要容境全程参听,末了还总不忘要她加以品评。
待这些文官的事了,各州武将也都要依次回禀,布防,粮饷,兵器等等盈余短缺,事无巨细,都要汇报给城府。
容无逸忙得一天难喝上一口水,容境也随着一天歇不了片刻神。
这连番下来,足有半月,她与容无逸日夜呆在城府衙门的公堂,见完文官见武将,不时还要随着到各州亲自视察。
不可谓不累。
方氏带着洛瑕到城府来看望过一趟,然容无逸与容境也只是与他们寥寥数语,又匆匆进了公堂理事。
眼瞧着容境精神虽还不错,人却已消瘦了好些,洛瑕难免觉得心疼,轻蹙起了眉心。
还是方氏早习惯了容无逸作为一城之主的繁忙,拍着他的手道:“想想,就是因为自己妻主年年岁岁的不辞辛劳,才换来我临安繁华万象,如何不为此自豪?”
洛瑕不由抬眸看看方氏,片刻后轻轻一笑,“父君说的对,是我见识浅薄了。”
方氏笑着摇摇首,道:“你们新婚,你这般挂念她,实是难免,也是极好的。”
而他自己其实,也是心疼容无逸的,虽然,她曾经待他不用心,可这些年,他觉得出来,那原本的不用心里面,已经悄无声息的,有了些极细微的变化。
十二月的上半月忙完了见各州官员的事情,到下半月,就是城府下的各级官员汇报城内的整体事务,以及向朝廷献岁贡。
岁贡的一应物事都已在前月准备妥当,只是掐着时间,到达帝京的时候不宜过早或过晚,要在小年之后,大年三十之前送达为佳。
因此,按着从临安到帝京,十日左右能到达的脚程,十二月十六,容境亲自到地方进行了查验之后,交给容襄带一百城府官兵,北上送往帝京。
而为保岁贡周全,这一百官兵里,安插进去的金吾卫有五十人,容氏暗卫二十五人,剩下的才是正儿八经的普通官兵。
金吾卫,也就是容氏手下的私兵,人员数目皆不在明面上,亦不吃朝廷军饷,不享朝廷俸例,而全权由容氏握在手中。
历朝历代,各王公贵族,以及朝中的高门世家,都会豢养私兵,不过能养得起多少,就要看家底丰厚与否了。
至于暗卫,是专司主子安危而存在的组织,亦称死士,对于效忠的主家以死为报,效忠的期限至死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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