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襄常年跟在容境身边,如今得了这消息虽不能尽晓其中关系,却也能意识到其中厉害,便赶忙从西陵昭身边回来禀报。
容境坐在案前听罢,眉心微微一蹙。
容衡道:“大小姐,此事非同小可,当速断。”
容境手指轻叩桌面,片刻,道:“先把咱们的人都从帝京撤回来。”
这种时候,不能让这些人继续留在帝京,太危险了。
她们打压荣国公府生财之道和出世之途的举动,虽是暗中进行的,但荣国公苏宇不是简单能对付的,必然已经察觉到了。
恐怕太女一开始辅国,手中握了权,苏宇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她容氏的人。
所以,在不想明着闹僵的考量下,这一定是第一步要做的事情。
至于下一步,容境看了看容衡,道:“今年给朝廷的岁贡,母亲已尽交于我手,你盯紧着些,莫要出差错。”
荣国公苏宇若拿不到容氏在帝京的人,那么必然要趁权势之便,在各城缴纳岁贡的事情上,给她临安做些文章。
此外,还有,容境对容襄道:“你再去西陵昭那里,请她族人尽快入临安,再帮她们备好材料,战时所用兵器的打造,不能耽搁了。”
这是保护西陵族人的安危,也出于临安自卫层面的考虑。
“叩叩叩——”
容境刚吩咐完二人,书房的门便被从外扣响,春归道:“大小姐,夫人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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颐秀居。
容无逸正在书房一侧的窗旁负手而立,她面上平静,还带了几分玩味之色,观赏着窗外树枝上,两只鸟儿的叽喳互啄。
听到身后开门声响,她知是容境来了,便转回身,平声道:“境儿来了。”
容境躬躬身,“母亲安。”
容无逸轻摆摆手让她起身,坐回了书案前,道:“眼下,荣国公府重起的势头难改,不知境儿做何打算?”
先前,容境与荣国公苏宇的几番较量,她虽未曾过问,却每一个环节都了如指掌地知道。
如今,眼瞧着千算万算,算不到圣人昏聩至此,竟立幼女为储,明着给外戚干政的由头,荣国公府不再是轻易好打压的了,她便想听听容境接下来的打算。
容境不瞒着母亲,也自知瞒不住母亲,恭恭敬敬将先前安排下去的三件事如实说了。
容无逸闻言点了点头,对于她的处事,颇有几分赏色,只是知道她性子,便没再多说,只道:“照这样做就行,只是岁贡的东西不少,从准备到运至帝京,每一步都得看仔细了,苏宇此人,心性狭隘,睚眦必报,在这上面动手脚,是一定的。”
而一城岁贡出了问题,朝廷必然问责,还会责罚深重。
容境明白这事情马虎不得,回道:“境儿知道该怎么做。”
容无逸便微笑了笑,道:“境儿尽管放手去做,荣国公府出了太女又如何,其实也不过尔尔。”
她这话说的隐晦且毫不自矜,容境一时难懂,便问道:“请母亲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