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节城,城主府。
新人入了洞房,散了宾客,乔筠衣醉醺醺地回来了。
因着身上的重任,无奈的亲事,以及许许多多处理起来棘手的烦心事,她心里不痛快,一进门看方雪落端端正正地坐在拔步床边,脸上一丝喜色与娇羞也无,心中更是燃起了怒火。
洞房花烛的大喜事,他那一张哭丧脸,给谁看呢?
这般想着,她没什么柔情,也没和他说什么多余的话,直接开始办今晚对于二人来说,都比较重要的事情……
疼……撕心裂肺的疼。
这是方雪落的真切感受,他与洛瑕同岁,今年也还不及十五,身子总归稚嫩着。
乔筠衣却全然不顾,这人虽然不怎么得她欢心,可没经过人事的处子,到底有那么几分说不上来的吸引力。
大概是……征服感?
对自己新婚正君的征服感,对一个男子的征服感,驱使着乔筠衣……
而被这般对待的方雪落,体会不到一丝舒适感,他紧闭着眼睛,僵直着身子一动不动,任了乔筠衣随意……
却不知怎么回事,忽然就想起了不知何时听一位老医者说过的一句话:“这男子啊,及笄后再行房方为妥,早了,是会亏损身子的……”
这一瞬间,电光火石般,他好像一下子明白了容境娶到洛瑕,却至今不肯越雷池一步的原因。
原来,她竟是这般喜欢他,喜欢到了骨子里,就连这事情,也仔细为他考虑着……
这一刻,在另一个人身边,在自己的新妻主身边,方雪落想着容境,眼角的泪不听话地滑落了下来。
乔筠衣看着他皱起了眉头,“你哭什么?”
方雪落不说话,顺势而流的泪却越来越多,乔筠衣一下子没了兴致,她站起身,自顾整理好衣装,也不管方雪落如何狼狈,推门便出去了。
家里这个……不舒坦,她堂堂一城之主,外面想往她身上凑的,会少了去吗?
反正,她也没一个喜欢的,跟谁在一起,不是在一起呢?必要的需求罢了。
何况这个世上,哪个女子不看重这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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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城,城主府。
露华院。
洛瑕今日随着方氏送方雪落出门,喜轿出发没多久,便回府了,容境在女宾席应酬难免脱身晚,回来的时候,已近日暮。
然方一走入里间,她就察觉到了洛瑕今日情绪的低落。
他没如往常一般在手头做着什么,而是带着几分茫然坐在案前,连她走近了都没意识到。
她轻蹙蹙眉,伸手捏一下他的脸颊,“怎么了?在想什么?”
他回神看到她,“您回来了。”
轻飘飘一句话,带着点闷声闷气,也不说起身来帮她更衣了。
她脚步顿住,往他旁边一坐,轻问道:“是不是今日在方府,有人给你不痛快了?”
他摇摇头,转眸注意到她外裳未换,起身道:“没有的事,我……先侍候您更衣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