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惦念被独自留在空荡新房里的洛瑕,便没多推辞,乘着夜色而归。
却还不知,如此深夜,被救出的西陵氏族人会如何安置,太女带来的五千御林军,又是否会在被击退一回后再度发难。
“栖迟山……围剿山贼?”他听着她的话,忽的想起了先前的梦,下意识地便将梦中情境说了出来。
“鹿邑西陵氏,乃传承百年的隐世大族,所谓围剿山贼,不过是太女,乃至整个皇室,为自己的无能,找来的滥杀无辜的借口。”她话语微冷。
太女两个字入耳的一刻,他微微一怔,有些东西与梦中的情景,一下子串了起来。
“境姐姐,太女殿下她,好对付吗?”微抿抿唇角,他轻声问道。
她转过身子抚了抚他额前的碎发,唇边扬起一抹淡笑,“虽然当下,还寻不到一击中的的法子,但总归会有办法的,不用担心。”
他往她身边靠了靠,喉间略一迟疑,还是开口道:“境姐姐,我听说,太女她,有亵玩幼童之癖。”
大凉朝虽无过分严谨之民风,却也深受儒家正统思想影响,亵玩幼童,实是世所不能容的腌舎事情。
她闻言微怔一瞬,缓问道:“此事可当真?”
他抿抿唇角,低了眸子,轻道:“我,也不是很确定。只是在您不在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栖迟山,有太女殿下,有您和白家姐姐,以及另一个我没见过的女子,还有……太女殿下亵玩幼童的场景。”
他说着微顿了顿,更多梦中的场景浮现在他眼前,他眸间轻轻一颤,神情微微一怔,迟疑着道:“却也不知道,当不当得真。”
她断臂的原因,她战场重伤中对他的顾念,她和司南的一同陨落……
这些有关她的一幕一幕,会是,他不曾了解到的前世吗?
“不管当不当得真,我会试着,去顺这条线,查一查。”她说着伸出手,把他连带着身上的锦被一道,揽入了怀里。
他合了合眸子,“都快要起了,您却一夜未眠。”
她轻笑笑,“这几日都无事,母亲已给我休了假。”
他转眸看看她,“怎么就无事了?刚刚,不是还在说着栖迟山……”
她埋首在他颈间轻蹭了蹭,“若那事情查实为真,栖迟山那边,就不用我管了,我就,好好地在家陪着你。”
“那,等您查出来结果,也告诉我,好吗?”他轻问。
“嗯。”她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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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拾初和宁初候在门外叩叩门,道:“大小姐,少君,该起了。”
“进来罢。”回应他们的,是一贯淡沉的女子声音。
两人遂推门而入,手中端着铜盆温水和干净的巾帕。
内室里,容境衣装整齐,显见是已起了身,并不要他二人服侍,她只淡淡看了一眼他二人,道:“少君昨夜歇的少,早膳备些清淡的。”
两人垂首应是,容境便拿了剑,转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