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足有大半月的容襄,带着不远千里寻来的完完整整六件珍稀之物回到了临安,回到了城主府,未央院。
容境在书房,见了风尘仆仆归来的容襄。
容襄上前,将六个黑匣子一个挨一个地摆在书桌之上,又仔细地将盒盖挨个开启,后躬身退回,道:“回禀大小姐,您所需提亲之礼,婢子不辱使命,已尽皆为您寻来。”
容境低眸一一看去,片刻后缓缓点着头,“辛苦你了,接下来三日,可不必来此当值。”
容襄拱手,“婢子谢过大小姐。”
容境颔首任她退了,又坐片刻,将案上的六个匣子一一盖好,自站起身,去了颐秀居。
去将军府提亲之前,必有件事,得请她的母亲,容无逸帮忙才行。
城主府,颐秀居,书房。
容无逸正手持一卷史书,端坐于案前翻阅,方氏在旁摆了架琴,指间轻动,便有轻柔的乐声缓缓流泻。
小憩时,容无逸微眯眯眸子,平声道:“二十余年过去,阿音这手好琴不见退化,反是越发精进了。”
方氏轻声笑笑,道:“要说抚琴,技巧的娴熟还在其次,关键在于心境。听琴亦如是,不在听者于乐感如何知解,而在听乐的心情。妻主此时既觉得好,想来心情也该是放松的。”
容无逸微颔颔首,“阿音这番解说,倒颇有道理。”
方氏遂道:“那奴家就问一句,妻主是为何事愉悦?”
容无逸无声笑笑,“自是为境儿婚事。以小小为正君,正合母亲当年遗愿,想她老人家九泉之下,也能安稳。”
这说话间,春归自门外进来,禀道:“夫人,正君安,大小姐过来了。”
容无逸道:“阿音你看,这说来就来了,去,让她进来罢。”
春归应是。
方氏遂停了手中的琴,抬眼去看缓步而入的容境。
而容境入了内,见着容无逸与方氏俱在,又想起方才的琴音,她眸底悄然划过几许暗芒,有分异样的神采。
不过,她面上不显,仍不动声色地对着二人恭恭敬敬问了安,方道:“母亲,父君,境儿此来,是为了亲事。”
容无逸看看她,“你说罢。”
容境遂道:“境儿与小小,一个出自城主府,一个是将军府嫡子,两家若直接定了亲,恐要为圣人所不容。”
容无逸点点头,“以当今之事态,不容乃是必然。只是难得境儿能以大局观之,肯为此事思量周全,为母对此,已有了计较。”
容境躬躬身,“愿请母亲赐教。”
容无逸却冲她摆摆手,“这些事情,都是为母应该为你做的,你无需多想,只安心候着,十日后去往将军府提亲,再安心等着迎小小入门便可。”
容境微微一默,到底躬身一拜,“辛苦母亲劳心,境儿在此谢过。”
容无逸笑笑,“无妨,你若无旁事,这便下去罢,为母与你父君,还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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