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拉着容清越到身前,见她眼眶微红,心疼道:“越姐儿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容清越摇摇头,“是长姐送越儿的画眉鸟,它前几天不见了,越儿想它。”
李氏摸摸她的头,“赶明儿小爹爹去管事那里说,再给你弄一只养着。”
容清越点点头。
李氏又问:“这几天师傅教习的功夫,越儿可都会了?”
容清越闻言神色一亮,“小爹爹,越儿最擅长习武了,长姐也常夸越儿勤奋,说越儿是有天分的。只是有时候师傅教的笼统,越儿听不明白,长姐却都耐心给越儿指点了。”
听她话里话外都是对容境的敬服,李氏面上有些不好看。
其实,他也知道,这府中对子女的教养严格,尤其是姐儿们,过了三岁便要与生父分院,去与年龄相近的姐儿住到一起,让孩子们多接触,结下幼时的情谊,也教给她们一家姐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然后到十岁,才各自有独立的院子。
这种情况下,嫡出的长女只要德才不差,品行端方,自然能得几个妹妹们的敬重,就如这般的容境。
这确实于阖府的将来有利,却也生生淡了生父与自己女儿的感情,倒是将姐儿们从内宅的腌舎事情中摘了出来。
就如李氏和容清越,在见识过了出身名门的嫡父方氏之后,这小门小户的李氏,一些做派便不能入容清越的眼。
李氏心下都明白,因此他常叫容清越到自己身边来,就是为了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
“越姐儿的《论语》习的如何了?”李氏又问。
容清越蹙蹙眉,“小爹爹,越儿不喜读这些书,越儿要学兵法,要练一身好功夫,日后随长姐征战,做长姐的第一副将。”
李氏闻言越发不快,“越姐儿就甘愿一辈子跟在人家后头了?”
如此摆明着挑唆嫡长女与庶妹的关系,若让旁的人听了,李氏这侍夫的位子,也就不用继续坐了。
此时,容清越听了这话,一下子拂开李氏的手,不过八岁的孩子,此时竟也露出几分冷意,负手道:“小爹爹,越儿要回去了,明天就不来给您请安了。”
李氏看着她一举一动,这有模有样,学的可不就是容境?
他暗自咬咬牙,再次赔了笑:“越儿,小爹爹一时情急说错了话,你看,小爹爹这里还有草莓,你不是最爱吃了吗,吃点再回去,好吗?”
容清越面上却更不喜,“小爹爹,越儿从今天开始,不喜欢吃草莓了。”她说完,转身便出了琉秀居。
看着容清越的背影,李氏面色霎时沉下来,唤道:“吉祥,你去问问,今儿在老城主那里出了什么事儿,越姐儿怎么就突然不吃草莓了?”
吉祥应了声,忙去了外院打听。
李氏却将目光落在茶几边洗得干干净净的一盘草莓上,想到身在皇宫中的弟弟送来草莓时,特意藏在草莓篮子下面的书信。
城主府的东西看管得严,出入都要仔细检查,若非他那弟弟在宫中学了些门道,那一封大逆不道的书信万不可能送进来。
那信中,弟弟还给了他一粒药丸,据说是能不伤人性命,单使人痴傻的,还命他将这药丸,悄悄下到容境的饭食里。
信中说,为了五皇女的将来,为了李家,更为了他自己,也一定要将这事做好。一旦成了,他的女儿容清越就是府中长女,就是日后的临安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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