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佑安扯着脖子道:“我是老宁家的长孙,他不能不管我。”
张映红嘴巴动了动,终究没敢说出来。
宁卫国被他这话气笑了,“你这长孙算啥,除了你爸妈还有你爷奶,谁在乎,你以为是个人都会把你当宝贝金疙瘩。”
去年,二房和三房都把自家那间屋子便宜卖给了宁卫国,另外在不远处起了新房子,现在老宅只有老两口和大房一家人住,要不然住在一起,被他们知道这件事,真是丢人现眼。
这几年,大家生活条件好了,县城一伙不务正业的小混混建了个地下赌场,专门盯着那种家里条件不错的人,先是凑上去和人家称兄道弟,然后连哄带骗,把人带进赌场。
宁佑安进城不到两个月,天天在外面跟人家吹牛,说自己是宁卫华最喜欢的大侄子,都知道桂花村富裕是出了个宁卫华,宁佑安可不就被那伙人给盯上了。
那伙人天天拉着他出去喝酒吃饭,吹捧的他飘飘然,等他毫无防范的时候,把他带进了赌场。
先是故意让他赢了几天,宁佑安越赌越带劲,等他沉迷进去,就开始输了,后面输红了眼,不知不觉就输了几千块钱。
宁佑安一点也没觉得自己有错,“几千块钱对四叔来说根本不算啥,我都听人说了,他那辆摩托车起码值四千块钱。”
宁卫国只觉得浑身无力,连打人的力气都没有了,“佑安,你四叔和咱是两家人,他有钱是他的事,和咱没有关系,你懂吗?”
宁佑安满不在乎道:“不是有爷奶在,让爷奶跟四叔要。”
宁卫国捂着胸口,气得说不出话来,又要拿起藤条打人。
以往最心疼大孙子的老两口坐着没动,神情恍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映红只能硬着头皮上前阻止,“卫国,别打了,你要打死咱儿子吗?”
宁卫国怒道:“这样的废物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别说气话了。”宁爷爷终于吭声了。
他看向陌生的大孙子,刚才他反思了许久,大孙子变成如今这样,未必没有自己从小惯着的缘故,过于偏爱,养成了他自私自利的性子。
但是他想不通,村里别人家都是这样过来的,咋他大孙子就会变成这样。
“佑安,这次爷就是砸锅卖铁也帮你还了赌债,别再有下次了,咱家真的输不起,做人要点脸面吧,以后好好做人,别再让人瞧不起。”
农村人结婚早,老宁家在桂花村不穷,宁佑安还是宁卫华的侄子,本来很好说亲,二房的宁佑文就娶到了一个县城的姑娘,但是宁佑安拖到现在还没有娶媳妇,除了他自己眼光高,也有别人看不上他的缘故。
一个大小伙子啥也不干,整天在外面闲晃,为了儿子,宁卫国这个老实了一辈子的人拉下脸,去县城找大妹帮忙给大儿子安排一份工作。
半年前,宁玉珍被提拔到县城供销社,李大庆受宁卫华启发,干脆辞职去县城开了家小饭馆,平时生意不错,家里越过越红火,小饭馆换成了大饭馆。
宁玉珍在乎娘家人,虽然不喜欢这个大侄子,但是她心疼自家大哥,想着饭馆也需要招工,就把他安排进自家的饭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