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侍女赶紧扶少女上车,卫士拉车调头便跑走。这两名卫士的功夫也算不错,虽没有修成武丁功,但也练成了开山劲,应是携带武器在狩猎时保卫那位少女的。而这辆车并不宽,为单马所拉,显得很轻便适合于在疏林中穿行。
马车两侧常常配有把手,比如这辆车上的那两个铜环,碰到道路崎岖陡峭之处,往往不能只靠马力拖曳,还需要人力辅助才能过得去。拉这辆车的牲畜。显然就是方才的那头蛟马,而那红衣少女将蛟马放了出来打猎,却由两名卫士拉着车跟在后面,不料今天却闯了祸,蛟马还让宝玉给宰了。
能以蛟马拉车,这红衣少女的身份之尊贵可想而知,身边的卫士称呼她为“君女”,其人应是相室国国君的女儿。在国种人们一般这么称呼,如果在别的国家,称呼往往就变成了“相女”,因为相室国的王族姓“相”。据说当今的国君有十几个女儿,也不知这位红衣少女是哪位。
那两名卫士应该知道这位君女的脾气,听见角将军已死,那少女都快哭出来了,生怕她再乱下什么命令让他们去当场拿下“凶手”,这不是和找死一般嘛!赶紧找了一个借口,趁君女还没反应过来将她带走了,离开了这片闯了祸的是非之地。
宝玉只是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去并未追击,也无法开口说什么,因为他实在是动不了。他宰了那头凶兽,全身也被那凶兽的天赋电光神通所麻痹,虽没有受什么严重的内伤,但也要暗运神气好半天才能缓过来。
这时村民们已经走下山坡围了过来,升阳的父亲、方才那位遇险的老者跪拜于地道:“多谢小先生和您这头义犬的救命之恩,今天幸亏有您宰了这凶残的畜生。……小先生,您快走吧,方才那两名卫士称呼这畜生的主子为君女,其身份应是国君之女。他们一定是找帮手去了,您若不赶紧脱身,恐怕就来不及了。”
宝玉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全身的麻痹感已渐渐消去,只有一支右臂仍是酸麻疼痛,但总算能动也能说话了。他摆了摆左手道:“诸位不必担忧,这畜生既然是我杀的,接下来自然就是我的事情。
她是国君之女反倒更好,应能赔得起你们村的损失。而且我也不怕把事情闹大,更不怕回头找不到人了。诸位回去做自己的事情吧,如果他们还想来找我,我便在这里等他们,如此也不必连累村中众人。”
老者劝宝玉赶紧离开,以防君女再带大队人马来找他。而有些村民也在暗自担心,假如宝玉走了,君女带人马又来了,找不着正主,会不会拿这个村庄出气?
宝玉却拒绝了老者的好意劝说,表示自己会留在这里等着,但让村民们全都回去,不要靠近这一带,以免被人误会是他的同伙。说完话他便带着小天转身走进了密林,越过那蛟马的尸体便消失不见。
村民们不清楚宝玉是留在林中还是已经悄悄离去,面面相觑皆面带担忧之色,返回了自己的家中不安的等待着,直到中午都没人敢乱出门。
宝玉当然没走,但他也不会傻乎乎的站在明处,让人大老远就能看见。他进入密林来到靠近山顶的高坡上,在树木掩映中端坐,此处远远地就能望见畋猎园林那边的动静。假如真有大队人马要过来,他也能事先察知究竟来了多少人、是什么阵仗、携带了哪些武器?
这片畋猎园林的范围很大,丘陵与平原起伏交错,宝玉能看见的地方只是其边缘的一角,据说其中央还有相室国的战阵进行军演的场所,平时有卫队驻守。那位君女如果回去找人的话,可能会把卫队带来,时间也应该不能短了。
宝玉可不想莫名其妙杀了一头畜生,却给这个村子带来祸患,自己还被人当凶徒追缉。既然刚才都没来得及说话,那么他需要一个机会当众将事情将清楚,至于对方听不听,那就无法勉强了。他或许还会再打一架,见势不妙也会避走,但事情做得却要明白。
山神告诉过他:“凡事要讲道理,就算与你打交道的人不讲道理,你也要将道理弄清楚,否则你与他便没有区别。至于对方不听,那是没办法的事情,该动手的时候那就动手吧。只要有动手的道理,动手也是一种讲理的方式。”
正午时分,远处树林中果然来了一群人,穿行山林车行不便,所以还是只有一辆车,那红衣少女坐在车上由两名卫士拉着、两名侍女跟随左右,两侧还各有七名全副武装的战士。相室国的军阵是七人一小队,七小队为一阵,看来那位君女把自己所有的卫士都带来了,就是这两支小队。
说实话,假如在国都中,这个排场已经够惊人了,一般情况下是不可能出现的。国君有十几个女儿,儿子的数量也差不多,假如平时每人都配两支小队护卫,那么加起来得是多少支整编军阵啊?
况且根据国中礼法,除了将来要继承王位的储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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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君的其他子女是不能私配军阵的,平时的车驾也不过只有几位护卫随行而已。
这位红衣少女名叫宫媛,是国君的一位宠妃所生。这位妃子还给国君生过一个儿子,其兄比宫媛大三岁。而宫媛今年十五岁,貌美而活泼,其母又受庞,因此深受国君喜爱。她颇有尚武之风,喜欢到畋场中游猎,几年前缠着父王将一头异兽蛟马赐给了她。
那蛟马在宫媛面前表现得非常乖巧温顺,但在狩猎时又很勇猛,山中没有什么猛兽是它的对手,宫媛是喜欢得不得了。国君的子女,平日也不能随意跑到王室的畋猎园林中打猎,她乘坐蛟马拉的车来到此处游猎,也算是国君特示的恩宠。
在山野中狩猎时随时可能遭遇危险,所以国君才派了两小队卫士保护。显得排场不小,也算是君女外出时的仪仗。
那头蛟马平时在国都中扮老实乖巧的样子太久了。它也完全通人性,知道怎么讨宫媛喜欢,来到这里便被放了出来自由活动。没想到它离开宫媛的身边便暴露了本性中凶残的一面,践踏田地、肆意伤人,浑然不把那些村民放在眼里,结果却送了性命。
宫媛既伤心又害怕,她最爱的宠物被人杀了,所害怕的倒不是那些村民。而是担忧回到国都后怎么向父王交待?因为当初父王将蛟马交给她的时候说得清楚,只是放在她这里好生豢养照看,将来若有需要,这异兽还是要被征调上战场的,所以宫媛才给它起了个名字叫角将军。
宫媛一定要将杀了角将军的凶手拿下,否则回去后父王问起,她又该怎么回答?于是就将随行卫队都带来了。心中暗道那少年就算再厉害,也不能是这么多人的对手。
走在路上,身边的卫士还在小声的劝说:“君女大人,此事必有误会。角将军闯入田地伤人在先,看那人的样子不过是自卫出手。他既然能杀了角将军,很可能来历不凡。我们应该先查清其身份、问明事情经过。不可贸然动手拿人。否则事情闹大了,对您也不好。”
宫媛带着哭腔道:“我只看见角将军在追一条狗,后来被那个人拦住了,那人抓住它的角已将其制服,为何还要断角杀了它呢?他仗着有些功夫。而角将军又无法还手,便下此毒手。又怎能原谅!不把他拿下问罪,我又怎么向父王交待?”
宫媛是后来才赶到田边的,只看见了蛟马在追小天、然后撞向了宝玉,结果却被宝玉制服。她喊了一句,那人却突然将蛟马的长角折断,将这头异兽给宰了,心中当然又恨又怕。
旁边又有一名卫士皱眉道:“君女,我当时看的清楚,角将军全速前冲就是向那人去的,假如不是那人功夫了得,肯定已经没命了。他被挑飞的时候我都吓了一跳,担心角将军闯得祸太大,我们无法收场。”
宫媛尖声道:“那又怎样,他不是没被挑飞吗?死的是角将军!无论如何要先将他拿下,将其身份查问清楚。如果那人真的来历不凡,那就让他自己向我父王去解释——角将军是怎么死的吧!”
……
宝玉在山坡上定坐了一个上午,运转神气疗伤。其实他与蛟马动手的时间很短,神气法力倒没什么消耗,只是被那电光神通贴体攻击有所损伤。但以宝玉的修行根基,恢复能力极强,当时那一阵麻痹过后,筋骨腑脏便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