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星耀走后,宝玉在原地伫足良久,就连小天朝着天空的狂吠声也似恍然未闻。刚才发生的事情令人太震憾了,等定下心来细细回味,感受则更加强烈。宝玉还是第一次看见当世高人持神器飞天出手。他不禁在想,假如那从天而降的惊雷是劈向自己而非林燕,自己能挡得住吗?
宝玉还不懂什么叫能窥天机的推衍之道,但他却很自然的在心中推衍。假如自己召唤出五色神莲翠叶,手摇叶茎舒展莲叶护身,抵挡与引开惊雷之威,应勉强能接住那一击。
可那仅仅是一击而已,面对星耀这样的高人,他几乎没有还手的余地,想逃恐怕都逃不掉,因为人家会在天上飞。
宝玉离开蛮荒以来,一路所遇之人得知他是一名修士时,态度很恭敬。尤其是在飞虹城出示了国工信物之后,就连城主都恭敬礼待。他也曾经历过生死大战,但所遇敌人也皆不是他的对手。
宝玉无形中也找到了一些高人的感觉,无论是谁整日被身边的人恭恭敬敬的捧着、以崇拜的眼光看着,心态上都会渐渐自觉不凡,更何况宝玉还是一个孩子。他不自觉也有了某些“高人”的作派,说话办事带上了高深莫测的语气和架势,也说不清是在无意间模仿谁。
宝玉倒不是有意如此,小小年纪有时候看上去有点滑稽,但谁也不敢笑他。可是星耀今天这一击,劈的虽然是林燕,却把宝玉给劈清醒了。
他清醒的意识到,自己现在这两下子根本没什么了不起,离真正的当世高人还差得很远呢。难怪山神曾叮嘱他,出山之后不能泄露身份来历、更不能暴露随身所携带的神药神器,凡事都要小心,看来今后还真得更加谨慎了。他从白溪村到飞虹城所经历事情,有时也够大意的。
宝玉从未有过什么自命不凡的想法,只是及时恢复了清醒的心境,但也没有感到有什么好失望的,因为他很清楚星耀是什么样的高手。山神虽未告诉他自己就是传说中的朱明氏,却介绍过巴原七煞的情况。
自从故巴国内乱分裂之后,先后有七位高人震惊巴原,被称为巴原七煞。最早成名的朱明氏已有近百年没有音讯了,有传说他早已登天长生,也有传说他已离世,更有一种说法,朱明氏前辈已败于赤望丘星耀之手。
由于久未露面,朱明氏渐渐只成了一种传说,后起之秀星耀则有了星煞之名。如今的人们谈起巴原七煞,已不包括最早的朱明氏,而是将他换成了后起的星煞。
(本章未完,请翻页)
其实同为赤望丘修士的玄煞,才是巴原七煞中最年轻的一位,据说她十四岁入初境、十六岁时便已突破了六境。星煞年纪虽然比她大了十多岁,但成名却更晚。
巴原七煞赤望丘有其三,可见的威势与实力。而赤望丘中,也并不止白煞、玄煞、星煞这三位高人,据说六境以上的高手至少有五人。
在整个巴原上,有六境以上修为者当然更不止这七位高人,就算仍在世为人所知的,少说还有十来位吧。可是“七煞”之称,并不仅仅代表修为,更代表一种威名,他们都曾先后显露过惊人手段、震动了整个巴原。以宝玉如今的修为,去与这样的人比较还为时尚早。
宝玉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飞天神器,那剑化为无形羽翼,星耀施展的应便是赤望丘秘传的“吞形诀”,据说是少昊天帝留于人间的秘法。
神器这种东西,对宝玉而言并不稀奇也不陌生,他脖子上就挂着一枚,形神中还带着一批呢。那些以不死灵药原株炼制成的神器初坯,究竟有没有御器飞天之妙,宝玉现在也搞不清楚,至少要等到他突破六境之后才能知道,如今能发挥的神器妙用实在很有限。
世间神器,基本都是已登天长生的仙家前辈炼制,据说历代天帝还在世间留了大量神器赐予后人。有很多神器可能很“普通”,比如宝玉脖子上挂的兽牙神器,它只有某种特殊的用处,真论威力可能还比不上某些上品法器,但恰恰就是那些特殊的妙用为法器所不具备。
拥有镇山神器的传承大派,大多有着辉煌的来历,祖上至少出过那么一两位曾登天长生的仙人,或为某位天帝的后人。这样的宗门在巴原上并不多,用手指就能数过来了。
这样的神器,往往要得其传承才能融入形神自如的使用,假如被外人得到,可能只是一件威力强大的法器而已。而神器传承,可能是一种宗门秘法,也可能是一种神魂烙印。偶遇星耀,让宝玉的心境变得更加清醒与清明,同时也开了眼界。
星耀听见了宝玉与林燕的谈话,想必也应知道附近有一座隐蔽的洞府,里面藏着林燕与农老等人抢掠来的宝物,但他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便走了,显然是把这些“好处”都留给了宝玉。
宝玉在山坡上站了半天,终于将星耀的信物揣入怀中,和那枚国工信物放在一起,招呼小天一声便转身离开了这里。林燕的刀落在地上、尸身也倒在那里,宝玉却没有再多看一眼。他只是来杀人查真相的,又不是来收尸找东西的!
……
一辆带篷的马车驶出了飞虹城的西门,拉车是两匹并行的骏马,赶车的御手也是一位训练有素的精锐战士。车子后面还系着两匹空马跟着奔跑,显然是打算长途赶路,途中需要换马拉车。
车的右侧插着一根长杆,从顶端往下每隔尺许距离,依次绑着三丛黑色的长鬃毛,左侧车篷的角上还挂着一个铜制的铃铛。长杆顶上的三丛长鬃在风中飘扬,离得很远就能看见;就算人们视线被阻挡,马车奔行时那清脆的铃声也能传出很远。
这是使者的车,看样子是有要事赶往国都,车子右前侧插的那根长杆称为节,就表明了车驾主人的身份。各城廓派出的使者,往见国君时车上插的是黑节、长杆绑的鬃毛是黑色的;而国君派往各城廓的使者,车驾上插的是红节。
想当初西岭大人身为君使前往蛮荒,因为艰险的道路车马难行,所以他是步行到达的,但那根红节一直让随从持在手中。
使者的车驾在道路上奔行,长节和铃声也是一种信号,行人只要看见或听见了,就要主动退到路边闪避。而执行要务的车驾不可能总是减速。
今日从飞虹城出发的这位使者,过了岷水便令御手以最快的速度赶车。沿途行人皆避于道旁。他们自清晨时出发,中午连饭都没吃,只是于途中饮水换马便继续赶路,计划于黄昏时到达燕回寨过夜。而燕回寨,便是林燕的家乡。
下午的时候,距燕回寨大约还有不到一个时辰的路途,御手和马匹都已有些疲惫,但仍然打起精神赶路。恰在这时。御手远远的望见大路中央站着一个人,那人应该能看见长杆上飘扬的鬃毛,就算看不清也能听见铃声,却一动不动毫无闪避的意思,还稍这边举起一只手示意车马停下。
御手吃了一惊,大喝道:“使者车驾,快快闪开!”同时下意识的勒马放慢了速度。他也不能真的就行人的身上践踏过去。
车中有人问道:“怎么回事,为何减速?”
御手答道:“前方有个人站在路上,好像是想拦车驾。”
车中人吃了一惊,这时又听一个声音远远的喊道:“请问车上的使者,是村宝队长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