殉灵人……
冯嫣想了一会儿,“可我还是不理解,既然长安城下引灵的隧洞已成,迁都或是不迁都又有什么意义呢?”
“当然有意义,”杜嘲风道,“这样的活祭,每施行一次后,再想施行下一次,就要等上至少一百零六年。所以他们自然要把活儿用在最金贵的地方。”
“最金贵的地方……”冯嫣反应过来,“您是指国都?”
“嗯。”杜嘲风点了点头,“用灵河冲刷我大周的中枢要地……我想不到比这更叫他们兴奋的计谋。你看从去年迁都到现在,长安一直平安无事,洛阳反而开始幺蛾子频出,就知道这件事必然如此——迁都以后,他们很快就掉转方向,向洛阳来了。
“这次他们换了方法,不再像先前一样傻乎乎地上来就开凿隧洞,而是用一线牵这样的禁术,有目的地对一些人下手,可见是汲取了之前的教训。”
直到此刻,冯嫣才真正明白魏行贞是凭借的什么平步青云。
旁人只道他处心积虑想出了一个“洛都无影”的噱头,对上投其所好,却不曾想,魏行贞才是这件事中的一枚棋子——一枚孙幼微用来对抗殉灵人的险棋。
也是一个阻塞百官悠悠之口的借口。
冯嫣又转向杜嘲风,“所以天师离开平妖署的这些年,是一直在岱宗山上找寻殉灵人的线索?”
杜嘲风点头,“对不管是长安还是洛阳,但凡要聚集足以野灵,都不可能绕开这一带。”
“那可有什么收获?”
“有,所以今夜才来和陛下商议,需要借你识渺公子之力。”
“我?”
冯嫣有些诧异,那边那些飘散山间的野灵根本算不上是妖物,而从殉灵人听上去完全是一个由人组成的教派——妖怪们哪里会在乎世上有没有罪恶?
愿意在这种事情赌上自己的性命的……大概也只有人了。
“我应该……帮不上什么忙。”冯嫣轻声道。
“不,你帮得上。”杜嘲风沉声道,“至少在目前,没有看起来比你更合适的人了。”
见杜嘲风说得这样斩钉截铁,冯嫣更觉得迟疑,“您说说看。”
杜嘲风从袖中取出一块女子用的方帕,
冯嫣望了一眼,“这是……?”
“这是之前,郡君落在你府中的一块手帕,上的血迹,是你小妹冯婉的。”
冯嫣颦眉,伸手接过了方帕。这手帕上有一点淡淡的血印,若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痕迹。
“郡君借口和令妹打架,抓伤了她,这才留下这一点血迹。”杜嘲风轻声道,“就靠着这一点血迹,她用‘子归鹤’找到了你。
“如果我没猜错,昨日应该也是有一个幻境将你与魏府的仆从隔开——这也是为什么此前魏府下人去后院时没有见到你人,但她却轻而易举地找到了你的原因。因为我的子归鹤,不怎么受幻术的影响。”
“子归鹤……”冯嫣觉得这名字耳熟极了,很快想起来,“这子归鹤,是杜天师您独门方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