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你们的行为，我为什么一点都不觉得惊讶呢？”
不周山的压力消失，刘奈控制着它就那么漂浮在半空，巨大的阴影笼罩了整个都城，当然，这是刻意缩小后的不周山，否则若是让其真还原到本来大小，估计附近几个城市都能够笼罩进去。
“但我们觉得很惊讶，仅仅不到几天的时间，你竟然就已经统一了天下。”
接话的是元始，虽然语气挺平淡的，但刘奈依旧可以在其中听到一些怒气。呵呵，毕竟从阵营来说，大家是一伙的，结果你连我们都坑，听起来就很不当人。
刘奈倒是一点不觉得尴尬，瞥了一眼空荡荡的云层，“所以，你们是因为要报复我，所以才送准提合道的？嘿嘿，我咋觉得你们是跟他有仇，所以刻意送他合道的呢？”
“道友的深意吾等自然知晓，若如实告知我等，也不会造成如今的局面了。”接引长叹一声缓缓摇头。
通天教主瞥了旁边故作为难的接引一眼，不屑道：“说得好听，若是他真跟我等提前说了，你们怕是就不会这么做了吧？”
“……”
短暂的沉默似乎已经将‘如果’说的很清楚了，就像通天教主所说，若是刘奈提前说出来，那得到的结果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
刘奈乐了，“那这么看来的话，我还真没有做错。”
就像刘奈跟寒酥之前保证的那样，他不会对女娲有什么不利的计划，也不会刻意针对他们。只是当初他们结下的因果必须由他们解开罢了。
这个因果不光指的是准提，事实上准提并没有怎么被刘奈当回事，他设计将几位旧圣人都关进负能量空间，所针对的其实就是负能量空间本身。
上一届天庭还在的时候，众圣共同创立了负能量空间，目的是希望减少世间被负能量持续影响导致诸天加快沦陷。这在当时看来是个不错的措施，也是正确的。
但这种方法也肯定会有弊端，那就是治标不治本，甚至于说连治标都算不上，只能算拖延了病发时间，甚至于还杜绝了治本的可能。
因为将负能量都局限在负能量空间中的同时，也隔绝了浩然气对于负能量的抵消作用。长此以往，这负能量必然会有一天达到极致，最后再一次重开天地，甚至于说将诸天变成负能量的世界。
嗯，不过这也不能说是坏事，刘奈对此看的倒是很开，说不定人们在负能量环境中也能很好的生存，毕竟人类的适应性挺强的。
好吧，玩笑不开了，刘奈将众旧圣人困在负能量空间中，就只有一个目的，让他们亲手将负能量空间毁灭！
这次的负能量空间不是他们一起制造，而只是准提的个人行为，但这却是一种对于过去的具现，很难讲准提到底有没有受到天道的影响。
刘奈作为应劫之人对此有着深刻的认知，他觉得在重立天庭的时候告别旧制，是很有必要的一件事。所以由众圣开始，再由旧圣人们结束，也正合了因果。
但是这件事就像通天教主之前所说，若提前说出来大家可未必同意。
刘奈觉得是因果循环正该如此，是因为他对自己有着充足的信心，在普及教育浩然气如雨后春笋出现的大环境下，负能量足以得到平衡了。
可旧圣人们不会相信你，他们不会放弃一种过去起过作用的现成方法。这一点可以从元始和接引等人的态度看出。
所以刘奈就得在后面推一把，当他将旧圣人们困在负能量空间的时候，旧圣人们有两个选择，一种是重新在负能量空间中开个窟窿跑出来，但由于负能量空间深处混沌空间，他们就算出来重新进入上界也需要时间，到时候恐怕刘奈神位都封完了。
另一种方法就是刘奈所期望的，那就是由他们合力亲手将这负能量空间彻底粉碎，到时候所有曾经的门户都会以最原始的方式显现出来，就像是一个由空间通道形成的树杈，他们随便选一个都能回来。
按照刘奈的猜测，旧圣人们大概率还是会选择后者的，毕竟旧圣人们也不敢离开上界太久，他们也怕局势出现太多变故。但其中也肯定充满挣扎犹豫的，原本刘奈觉得至少也得犹豫个十天半月，没想到，旧圣人们比他想的更加果断，竟然这么快就将负能量空间毁掉，并在最关键的时候赶了回来。
然后，就是刚刚的那一幕！
“我们曾经都有过合道的经历，所以，我们知道成为天道之后会是什么感受。与准提相比，你确实是要不知道自由了多少！若是从这个角度来看，我等所为确实更像是针对准提。”
接引轻轻笑道，接着像是做了什么迎合天道的了不得大事，整个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开始转身观察起整个新国了，又或者说是整个上界。
这个动作就很气人，仿佛刘奈再不重要，不值得他和其余旧圣人关注了。
刘奈饶有兴趣的转动视线，发现其它旧圣人也有了这个苗头，就好像他这个即将成为天帝的应劫之人真的不值一提了。嗯，倒是女娲有些欲言又止。
好吧，刘奈看看旁边的寒酥，如果女娲明说的话，那就让她来封神！
寒酥：“……”
通过那鲜红的红线，寒酥已经感知到了刘奈的心中所想，但……她没有半点把握，出于感情她当然希望女娲能够抓住这一次的机会，否则，可能未来会被压制，再无逍遥了！
“这个世界需要平衡，这是我们对于大道的理解，也是你未来肯定会理解的。因此，我们送准提去合道了，也算是给彼此一个约束吧。”
女娲开口了，说的很委婉，‘大道的平衡’！
你看，一张口就是老均衡教派了。
好吧，刘奈感觉到寒酥心中一松，他摇摇头笑道：“其实你们可以说的更加明白一点，我将你们关入负能量空间的行为让你们觉得我过于强势了，所以要想个办法来针对我。因此送准提去合道就成了最佳选择，毕竟准提与我的因果太大，他成为天道之后就相当于是在头上竖了一把规则的宝剑，一旦我有什么越轨或者过分的举动，那他毫不犹豫就会降下天罚。”
“你又何必说出来呢？不过你也无须太过担心，毕竟身为天帝，你终究是身份尊贵，只要不做过分的事情，天道就没有理由针对你！”元始微笑，像是个和蔼的邻家大哥哥。
刘奈撇嘴，有些惋惜的看着元始，“当初我为了你爸妈的事情可是没少费心啊，哪怕是面对天雷也不曾退缩过，现在呢？你甚至都不愿意叫我一声叔叔！”
元始：“……”
刘奈仰天长叹，看着茫茫天宇悠悠道：“你们知道吗？我从来不喜欢那些放下仇恨选择原谅的人。虽然我知道准提在合道的那一刻已经选择了放下，可我依旧还是讨厌他。就像现在讨厌你们一样讨厌他！”
“你的讨厌对于我们来说并不重要。”接引哼道。
刘奈不理他继续说道：“均衡？其实我更喜欢用利益来形容。以前的天庭之主是玉帝，你们可没少针对人家，但似乎也没有刻意弄出个死对头这么夸张。哦对了，现在不同了，你们不再是圣人了，实力上没有办法压制我这个天帝，地位上也没有办法压制我这个天帝。而一个永远在位又过于强势的天帝，显然会让你们再无逍遥，哪怕我懒得管你们，怕是你们心中也不会舒服。这叫什么？被迫害妄想症。”
旧圣人们没有开口，大家的表情上都是淡漠，好像唯一的感情已经在刚刚女娲善意的提醒中用尽了。
刘奈仅仅顿了一下，接着又道：“你们知道吗？我其实刚刚一直在与天道博弈，就像你们说的，天道的意思就是你们口中的所谓均衡，不光你们不想看到我一家独大，就连天道也不想。或者说，是天道在影响你们，毕竟，在我看来想要影响你们太容易了，你们做了太久的圣人，已经习惯顺天而为了！”
旧圣人们还是没有说话，但他们的表情上却多了一丝疑惑，并且，这一丝疑惑在越发变得阴沉。
刘奈继续，他的脸上笑意渐渐明显了起来，“这世上知道我搞全民普及教育浩然气的人没有多少，而能够相信我一定搞得成的更是没有，除了天道！他知道我肯定会成功，所以从始至终，这庞大的教化功德就在他的算计之中。算是天道出的第一招！”
“第二招，就是你们了，你们在出来的时候如果但凡跟准提有点情意，都可以合力将其从天道掌控中拉出来，并送他入轮回。但很可惜，你们直接送他合道了，嘿嘿，你们信不信，现在他更恨你们呢！”
刘奈没有管旧圣人们那已经不见了的笑容，继续乐道：“当然，我这么说也不过就是告诉你们一个真理，曾经的辉煌已经没有意义了，你们曾经是圣人时都没有脱离天道的掌控，更何况是现在呢，你们倒也不需要那么难过。”
“若如你所说，我们真的被天道影响，但这似乎对我们也没有坏处，也符合我们的利益，不是吗？”一直话很少的老子突然开口。
刘奈一眼都没瞧他，呵呵，平时说的少做得少，美其名曰顺应发展，可真等到世界发展到一定程度了，真以为会如你所愿？
种多大的因，得多大的果，真以为战场上往那一站就能摘桃子？
“我若是想要杀准提就只有利用不周山，而在没有完成天庭建立之前，想要控制不周山杀敌就必须往里面注入功德。那么这样我就算是跟天庭彻底的绑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当然，我是天帝，这也是应该的。”刘奈耸肩摊手，做了个十分舞台化的动作，嘴里说着好像没什么营养的话。
“但若是杀掉了准提还好，可若是没有杀掉，而准提还合道了，那就会出现一个非常特殊的情况。天庭与天道因为我与准提之间未完的因果而紧紧的联系在了一起！”
身边的寒酥娇躯一震，她终于明白了关键之处，这种特殊的连接方式虽然听起来并没有什么问题，但若是跟天地大变之后的一切联想起来就不对劲了。
上一个天庭哪去了？毁灭了啊！
为什么会毁灭？不就是因为大道规则因为负能量的激增不得不改变，然后天道变化之后致使天庭崩坏。
你听、你看，这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上到圣人下到平民百姓，好像都将其当成了一种理所当然，他们只需要在这规则之下努力的寻找办法就好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有了圣人为了回归而做的诸多算计。
可是……真的那么理所当然吗？
刘奈记得前世古代有句话叫做‘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当年在网络小说刚流行起来的那一阵子，有一句话是‘天要灭我，我便灭天！’。
好吧，这话现在听起来依旧中二的可以，但却在刘奈心中种下了一个种子，那就是，没有什么理所当然。
天道规则改变了，凭什么要我跟你一起毁灭？
你毁灭你的，干吗拉着我呢？我就不能坐着躺着喝着小酒看你毁灭吗？
显然天道不乐意，天道跟大道还是不同，天道无情却也自私。
它要与天庭紧紧的勾连在一起，天道毁，天庭毁！
这便是天道的算计。
“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何用？”通天教主摇摇头，似乎有点感同身受的意思。
现在的刘奈，就是曾经的玉帝，一旦未来再次发生天地巨变，那他也要死，从某种角度说，刘奈和玉帝都是不自由的，尽管这种不自由的可能非常久远、可能性也微乎其微，但依旧是一种可能。
刘奈前世有个墨菲定律，放到这个世界来讲，就是就算刘奈做的再好，这大道规则依旧有可能出现大变，到时候天道还是会拉着天庭一起玩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