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乞巧关上门,透过门缝往外面瞥了一眼,发现人已经走了,才镇定下来,坐在了旁边的木床上,陷入沉思。
看来不管是谁,熟人也好,生人也罢,只要她一日待在春风楼,就免不了他人明面上或者背地里的嘲弄。
苏乞巧攥紧手心,故作镇定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灌下去,目光坚毅有神,无论如何,她都不能玻璃心,特别是在这种烟花之地。
苏乞巧这般想着,“砰砰”的敲门声响起,苏乞巧走过去推开门,满脸不耐,“到底有完没,鸨母……”
她以为那两个家伙又折回来了,没想到门外面是赵春香。
赵春香一愣,走了进来,看着面色不太好看的苏乞巧,也不在意,把门合上,拉着她走了进来。
“你昨晚……有没有跟那个公子一起睡?”赵春香满脸热切,又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问道。
“我,没有。”苏乞巧平静好情绪,“他又没有要求我,我自然没必要倒贴他。”
“哎呦,你这傻姑娘!”赵春香瞬间就急眼了,自己站了起来,恨铁不成钢地指着苏乞巧。
“你你你,你知道他是谁吗?我昨天晚上跟你说好的,让你巴结人家呢,就算是他不要你侍寝,你主动要求也不过分吧,他会拒绝吗?”
“我赵婆子活这么多年了,我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还长!那男人嘴上说不要,身体诚实得很!”
“哎呦,你真是,把我的话全部当耳旁风了,你知道你错失了多么一个翻身的大好机会吗?你要是跟他睡了,说不定他今天就可以给你赎身,而且……”
“好了。”苏乞巧自始至终都是面色平淡,打断了赵春香怒其不争的话,“都已经过去了,你现在就是说再多也没用。”
“而且我来之前就说过,我只卖艺,不卖身,如果我刚来这里就随便把自己的身体出卖给一个陌生人,我跟其他的娼妓还有何区别?”
苏乞巧沉着脸,说出来的话差点把赵春香给气死。
“就算那个人权势滔天,富可敌国又怎样?我难道我就要出卖自己的灵魂,靠一个男人养活我?我只想做自己喜欢的,活得潇潇洒洒,无愧于心。”
“你你你,你太天真了。”赵春香摇着头,听着苏乞巧的一番话,深叹一口气,靠着床沿坐了下来,语重心长地说道。
“乞巧,我知道你性子高傲,不愿意随波逐流,可是你要知道,这女人,肯定是离不开男人的,特别是像你这种在青楼的女人,你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抓住机会,打一场翻身仗。”
“这也就是你,要是换做其他人,小桃红,绿皮,甚至柳琴心,那还不是一个劲地往那人怀里靠,到时候你还愁没法给自己赎身吗?”赵春香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柳琴心是谁?”苏乞巧的关注点差点把赵春香气吐血。
赵春香捂住心口,轻叹道,“是咱们春风楼的花魁,跟你一样,是一个清倌人,来这里两年了,弹得一手好琴,就是跟你一样,性子有点高傲。”
“那她既然跟我一样,都是清倌,她就会做这样的选择吗?”苏乞巧面色平静。
“我呸!”赵春香啐道,“她肯定会,这公子跟其他那些粗鄙人不一样,人长得帅,有钱,也不放荡,别说在这春风楼,就是在外面少不了其他小姑娘喜欢,也就你不当回事!”
“你怎么就知道他不放荡?”苏乞巧眨眨眼,“特意来春风楼,除了过来享受软玉在怀的快感,难不成还是专门来这里睡觉?”
当然,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当然明白皇甫承不是那种人,她就是想发个牢骚出出气。
“你……你肯定不知道他是谁。”赵春香左右看了看,满脸谨慎,贴着苏乞巧附耳道,“人家是东临国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