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哥,田契挂名的事好了吗?”祁九里打听到。
“明儿可以去拿了。”祁七竹回道,“这次秋收确定不需要交赋税,今儿金水牙行的人来私塾先给我报了信,明儿拿到田契后给小舅舅他们送去就行了。”
地里的麦子金灿灿一片,最近日头又是好,懂得看天的人说近几日都是大晴天,好些人家已经开始收割水田里的麦子了,毕竟金水镇下辖的各大村子多数种植的都是小麦,也是一家子最值钱的精粮了。
小麦的收割比玉米、地瓜、土豆等早了一个多月,也算是错开了一定的时间,让农家人能更精心的割麦、晒干、磨粉,然后把需要缴纳赋税的部分单独称出来放好,等到八月底、九月初第二次秋收的时候一并再缴纳赋税就好了。
所以小麦早割、晚割,其实只要在第二次秋收之前确定挂名就能免赋税的,知道理的人一般都不急,可总有心里不踏实的,为了保险要等到确定了再割麦的,钱家就是这样的人家。
自从田契被池灵俊拿去后,钱父和钱母心里就感觉有空落落的地方,一日田契不拿回来,心里就不踏实,当然这个是情有可原的,毕竟是家里重要的出息地,还是珍贵的水田,谁家都是当宝一样的。
“老二,你说是不是该去池水村问问灵俊啊,这麦子这两日肯定得收割了,田契还没拿回来,万一不能免赋税,那不是白忙活嘛。”钱母看着钱樟久忧心问道。
钱父也是这般想的,“老二,你跟老二媳妇要不跑一趟,就算现在不能拿也得知道个准确的日子,让我们心里有数,也好安排割麦子的日子。”
钱樟久看着坐立不安的爹娘,心里有些不得劲,边上池灵花站着,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然后在钱樟久还没开口之前先说了话,“爹、娘,虽然小弟年纪不大,但办事一直很牢靠,小小年纪就能来回县城和镇上,在各村之间也都跟走熟门一般,误不了事的。”
“而且来收税是在第二次秋收后,现在割麦子不影响,只要那时候挂名在七竹名下就成了。”池灵花性子温和,一般不会反驳自家公婆,可他们现在的话虽然没有提及,但总归是对自己娘家人的不信任,池灵花心里不舒服。
不过跟公婆相处这么些年,池灵花也知道他们骨子里是什么样的人,说刻薄还没到那种程度,但要说亲厚那也是远远比不上自家爹娘对儿媳妇的。
但也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池灵花也不想说得太过了,补充道,“爹、娘,也才没几天,如果过几日还没消息,那时候再去问也不迟,这事怎么说也是七竹、灵俊他们对我们的照顾,这时候去问总有些不好意思。”
池灵花的话一落,钱樟久附和道,“爹、娘,灵花说得在理,现在着急慌忙的去问,好像我们是怕灵俊、七竹他们贪家里的田契一般,即使心里没有那个意思,也会让他们不舒服,去挂名的肯定不止我们家,别没得我们第一个去问,那就不好看了。”
钱父、钱母被两人一噎,心里堵的慌,可又有所顾忌,倒是没再说什么,反而答应了下来,“那再等两日看看。”
七月十四,祁九里刚做完早饭,大门就响了,出去一看,有些惊讶,“慕大娘。”
这来得也忒早了,这得什么时辰出门才能到祁连沟,从慕山村走来脚程快也得大半个时辰啊,可现在天都没有完全大亮。
慕大娘微微扶了扶自己的老腰,心里嘀咕着等在祁连沟村口的慕川谷和严霸,她真就没见过哪户人家娶媳妇这么着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