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肢百骸那种钻心的疼痛开始缓缓褪去,意识也在一点一滴地凝聚,杨真不知自己是否清醒,可是他依然能够清晰地听到耳畔传来的点点人声:
“你没事了吧?”
声音犹如银铃,说不出的悦耳动听,更带着一种暖洋洋地舒服,舒服到身体中的每一个细胞都感受到不由自主地放松。
“谁?”
一个模模糊糊地念头突然出现在脑海中,紧接着变得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强烈,强烈得仿佛自己一生最大的目标就是看到这个人,见到这个声音的主人。
杨真猛地睁开了眼睛。
炫目的光芒瞬间刺入了他的眼瞳,这种突然的明暗刺激,杨真有那么一瞬间看不清楚什么东西,视觉的残像上留着一些重复交叠的情景:精美的水晶灯,美轮美奂的天花板,装饰着典雅壁纸的房间……更近一些,还有一个不知是谁的模糊身影……
当杨真清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眼前明眸皓齿的少女最多不过十七八岁,宛如一朵出水芙蓉、凝脂雪莲,能够轻易地在瞬间吸引任何男性。
“你,你是……”
“真的是万分抱歉!”
女孩垂首躬身,全身都仿佛在用力的道歉,几乎低垂到90°的臻首让堪称注册商标的黑色长直发从肩头沙沙落下。
“我今天实在太忙了,忘了亲自下楼迎接。”女孩说语气中诚挚得淋漓尽致,“我的保全人员没有伤到你吧?”
原来她是苏子晴?
杨真赶紧坐了起来——虽然这个突然剧烈地举动让刚刚平缓下去的疼痛再次复苏,不过这么点小伤对一代兵王来说自然不算什么,他很好地维持了表面上的平静。
已经丢了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说也不能在未婚妻的面前再丢脸不是?
“没事没事,”杨真连连摆手,“其实只是……呃~”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的眼瞳被女孩迅速迫近过来的脸庞彻底霸占,鼻翼间萦满了对方的体香,而他的额头也尝到了属于女孩子的柔滑细腻的触感。
“……这样看的话我也分辨不出什么啊,真的没事吗?”苏子晴小心翼翼地抚着杨真的额角,认真端详了半天,然后稍稍拉开距离,颇为担忧地看向他。
“要不让我的私人医生给你看看?”
杨真感到自己和少女之间的世界,在这一刻似乎停止了短短地一瞬。
一阵轻柔的晚风从窗外吹来,带进了满室的蒲公英随风飞舞,女孩柔顺的发丝也在随风飞舞,不经意露出的白皙而曲线优美的大腿仿佛卡纳莱托笔下最迷人的一道风景线。
霎时间,杨真有一种心都要融化的感觉。
刀头舔血了这么多年,早已把他的心锻炼得坚硬如铁,这是杨真有生以来头一次有这种感觉。
“我没事——对了!”
他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之前你那个保安说的什么……修真?”
“不不不,这个事情是这样的,”苏子晴连忙道,“那个保安他脑子有点问题,整天以为自己是什么‘嗜血狂龙’,‘上古武君’……就是……那个……”
苏子晴无意识地摆着手,像在努力寻找合适地解释,最后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一拍手:
“中二病晚期,你知道的吧?”
杨真一愣:中二病晚期他可以理解,可中二病晚期好像那身手也太……?
“是这样,”苏子晴道,“这个人虽然脑子有问题,狗眼看人低的。不过他早年曾和杨明诚杨叔叔练过,他跟我父亲好多年了。”
杨明诚就是“老头子”的大名,杨真一身本事都是“老头子”教的,既然那个保安跟“老头子”练过,身手不凡也就可以理解了。
而且,“老头子”从不收徒,却肯破例教授苏家的人,由此可见两家交情匪浅,这么说来会订下这门亲事也就顺理成章了。
一切不合理都找到了解释,杨真了然地点点头:“其实我今天是来……”
“啊~~我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夫嘛,爸爸给我说起过你。”女孩一手漫不经心地把被风吹乱的发丝拢到耳后,眼帘低垂,面颊绯红。
然后下一刻,羞涩的笑意又转为了尴尬:“所以发生了这种乌龙事件真的非常抱歉。”
杨真摆摆手,心里的火气平息了不少。
自己这位未婚妻果然温柔、美丽这一点暂且不提,不但非常关心自己,又是一个懂礼貌的,有教养好孩子……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对了。”苏子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你还没吃饭吧?要不这样吧,毕竟你是远道而来,就让我稍尽地主之谊,为你接风洗尘如何?”
“这个……”
“另外关于我们的婚事,我想就在饭桌上谈,你看如何?”
杨真抬起头,女孩流露着光辉双瞳闪烁出宛如邻家姐姐一般温柔。他不由自主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