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安西这边武风极盛,可是那位李太白仍旧是人们争相追捧的诗仙,且不说别的,光是那首《静夜思》就足以让奔波在丝绸之路的客商们潸然泪下,让那些远离故土的兵卒们吟诵,思念故乡。
即使再过千年,这位诗仙留下的煌煌诗篇依旧辉耀千古,是这大唐盛世最璀璨的明珠。
沈光哪怕脸皮再厚,也不敢和这位诗仙比肩,于是他阻止了这位大王对自己的吹捧,“大王若有事,不妨直言,某若是能帮得上忙,绝不推辞!”
正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哪怕眼前的尉犁王再是小国寡君,可人家也犯不着这般不要面皮地拍自己马屁。
“沈郎君,小王确实有事相求。”
尉犁王看着面前严肃起来的沈光,原本脸上堆出的笑容散去,剩下的只是无奈苦笑。
大殿内几个作陪的大臣这时候也都是齐齐看向沈光,眼里全是期待,前不久叛军围困尉犁城时,他们每日都提心吊胆,担心叛军打进来,丢了身家性命。
莫看眼下城内歌舞升平,一片太平,可他们和自家这位大王却是再也不想待在这尉犁城粉饰太平了,前不久员渠城里杀得血流成河,尸横遍野,那位龙大王向大唐奏请仿龟兹故事,请朝廷派员直管焉耆各地城池的事情,他们也是清楚得很。
可是那位龙大王倒是能享受焉耆镇上下的供养,当个闲散王爷,整日喝酒打猎自然逍遥快活,但他们就未必了。
“沈郎君,不瞒你说,小王这所谓的国主当得实在是没甚滋味,只想前往长安朝觐圣人,只求以后能长居长安,侍奉圣人。”
尉犁王说话间,却是推开身边案几,伏地跪拜,朝着长安城的方向叩头不止。
“是啊,沈郎君,我等也愿随大王前往长安,只求能随大王一同侍奉圣人。”
那几个大臣也是有样学样,通通推开案几,长叩乞求,大有沈光不答应便不起来的意思。
沈光一时无语,他当然晓得,尉犁王君臣其实连个傀儡摆设都算不上,他们的日子过得还没有那些胡商奢侈舒服,只是他们想前往长安城久居,也未免有些太过想当然了。
裴大在边上举着酒杯,看着那尉犁王君臣,有些话沈郎君不好说,他可就没那顾忌了,“郎君,这等事情,需得禀报都护府,郎君可没法……”
“沈郎君,小王知道白大王马上就要前往长安朝觐圣人,小王不才,愿意为白大王随从……”
尉犁王急道,这狗屁大王谁爱当谁当,他反正是不想再留在这鼻屎大的尉犁城担惊受怕。
“是啊,我等也愿意当个挑夫长伴大王身边……”
沈光皱了皱眉,他听封常清说过,安西不少小国的君臣这辈子心心念念想得就是去长安久居不回,因为彼辈滞留长安,朝廷为了脸面,自不会亏待他们,所以安西大都护府这里,对于那些小国的所谓朝觐的请求向来管得很严,要不然那些小国隔三差五地要去长安朝觐圣人,就和跟朝廷讨钱没什么两样。
虽说大唐富庶,不差那几个钱,可是朝廷里那些大臣难免就会觉得不快,本来朝中就歧视边将,更不知道会怎么编排他们。
沈光心思电转,只觉得这事情当真不好办,可是尉犁王君臣似乎吃定了他,拿出了前不久在镇守府前泣血相求的架势,直接耍起了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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