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晚在那响着当背景,谁都懒得去看一眼,三叔公、白爸,小叔、另一个叔伯在那搓麻将玩,白妈就坐床上一边哄着两家的孩子,一边催着白纯。
白妈平日里性子很柔,但家里大事多半都是她决定的,这时候催着白纯,牌桌上的几个长辈声音都小了。
白纯有些好笑:“你有什么法子想?钱我自己能搞定。你们没事多给他们三个买点肉吃就行了,给我省什么钱?”
白爸听了这话就不乐意了:“小年青不知道存钱,狗窝里留不住剩馍,跟你小叔学什么大手大脚好吃好喝?多存钱!这社会哪都要钱,我再给你存着,好歹给你凑个房子首付……”
这段时间,白爸觉得白纯大概是要去城里住的,有些不舍,但也多了些存钱的心气。
没想到……
“你可拉倒吧,整天加班到9点,时不时还跟那些个叔伯喝酒,看你现在老的?多休息休息,把酒戒了,肉也别吃了,你身体去检查检查安安心就行了,钱我自己解决,你别管我……”白纯想着年后五一的变故,深有感触。
身体好就好,累坏了身体,存的那几万块钱还不够住院的。
白爸勃然大怒:“我是你爸,我不管你谁管你,你小叔这么不成器的我都拉扯大了,你能花多少钱?了不起楼上给你当新房,跟家里住一块能花几个钱?”
这么个大胖小子养大,白爸还是很不舍得的,一直有意无意想白纯陪在身边,不想他出去住。
旁边的小叔一脸尴尬,看着白纯敢怒不敢言。
好好的过年打麻将,怎么还拿自己当反面教材了?
这让闺女看着挨训,多没面子?
可惜,人长大了,就再也享受不到被长辈宠、无忧无虑被人关注的滋味了,一家人这时都围攻着白纯,哪里还在在意到他一个30多岁老男人的心情?
……
新年一过,时间就过得飞快。
云娜没有再来电话,她也知道白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两人间的裂痕无法弥补,白纯也不想弥补什么。
除夕熬夜,初一昏沉沉地拜年补觉就过去了。
初二去外婆家,也是早上困乎乎地起来,转眼就天黑过去,初三初四初五亲戚不断,彼此奔波间已经年味渐渐消散,待反应过来时,就听高三狗初六又开学了,谁家大人已经出去打工了,仿佛一下子就到了离开的时刻。
至于团圆的元宵节,普通人家已经没资格去过了。
再是不舍,再是恋家,每天想着法地给孩子做好吃的,心里依旧牵挂着离开的事情,眼看着一天天临近,心里不是滋味,辗转反侧。
白妈就是受不了家人分离的不舍,白纯整月整月在高中上学,加上二小年龄小,这才跟着白爸去外面的,不然白纯家这时估计也是脸上看不见笑。
到了初十,二小抱着白纯脖子哭喊着就是不松手,白爸白妈无奈,只好又拖了一天,第二天天没亮就抱着二小离开,生怕吵醒了他们。
家里食材都准备得妥当,白妈昨天拼命干活,白纯刚穿一天的袜子都要洗了,处处收拾得干干净净,生怕离开后挂念,想让儿子少忙碌些。
黯淡星光下,白纯看着车辆离开,叹息地上了萍山,做了早饭,喊着叫过来住的三叔公吃饭。
“这是最后一次过年分别,我发誓!”
三叔公也有两个儿子,可惜年轻时都各有前途,在外安家后各有各的难处,过年也少有回来的,只是寄些钱过来,白爸孝顺,年前见他辛苦打扫的院落依旧没人回来住,就把他请到了家里,跟白纯住西屋里。
现在,家人离开,有三叔公为伴,头几天还有白小竹跑过来玩,倒也不显得清冷。
到了后面,白纯除了跟三叔公学些用不到的东西,就是专心赚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