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米七八的王柳顺曾服役于某集团军下的装甲团。
曾经砺兵天山南北、秣马喀喇昆仑的他,到现在还保留着硬朗的气质。
特别是在站立的时候,腰杆儿会不自觉的挺直,活像一颗挺拔的松柏。
“什么公务员啊!”王柳顺的笑声里多少有些无奈,“劳务派遣,合同工而已。”
这样的回答倒是让林丁强没有想到,他的笔锋都顿挫了一下,问道:“记得你们那里转业回地方过后不是包工作吗?”
说完这句话,林丁强才接着往下写了下去。
“当年转业的工作不是很好,没在京城,所以我要了转业费。”王柳顺打开了话匣子,一边指导着林丁强填表,一边说道:“后来我妈又生了场重病,家里的积蓄和转业费都投了进去。”
“阿姨还好吗?”林丁强问道。
“我妈现在倒是还不错!不过老头儿走了,三年前。”王柳顺淡淡地说着。
“叔叔的身体不是一向还不错吗?”林丁强意外地问着:“怎么走得这么突然?”
王柳顺虽然害怕他的父亲,但心底里更多的还是做儿子的那一份尊重,“他不是在保卫科吗?有一天一伙蟊贼进了厂,这老头就扑上去了。结果被人喇了两刀,没抢救过来。”
林丁强的心咯噔了一下,他将填好的表交给了王柳顺,“叔叔是位英雄。”
“后来蟊贼被抓了,厂里也给了些补助和抚恤金。”王柳顺接过了表,缓缓地说着:“现在我妈熬点豆汁,炸点焦圈、做点卤煮拿出去卖。我来做做零工,日子还算是过得去!”
爽朗的笑容挂在了王柳顺的脸上,生活的重担并没有压垮这根钢铁铸造的脊梁。
“你这种情况,怎么不去找社区?让他们给你解决解决?”林丁强追问道。
王柳顺挥着手,大度地说着:“比我惨的人多得是!我应得的钱,国家已经给清了。我妈应得钱,厂里也付了。我们娘俩有手有脚,就别去麻烦他们了!你先在这里等会儿,把身份证给我,我这就给你交进去。”
说完,林丁强将身份证给了王柳顺,这位昔日的邻居家小孩、现在的家庭主心骨就朝柜台走去。
......
大约5分钟之后,王柳顺拿着法院的判决书、过户证明等手续朝林丁强走了回来。
王柳顺笑呵呵地说着:“办好了!”
林丁强接了过来,“谢谢了。”
“还谈什么谢不谢的啊!”王柳顺还是不改笑容地问着:“对了,你现在在干嘛呢!看你又是西装又是衬衣的!当老板了?”
林丁强将手续放好之后,拿出了一张名片,“打工的,不是老板。”
王柳顺接了过来,看着名片上的信息,念道:“恒升投资集团研究部高级研究员。行啊!有出息!”
林丁强笑道:“唬人的,就混口饭吃!我还赶着回公司,留个联系方式,我们下次聊!”
两人交换了微信和电话号码,林丁强走出了产权局的大门。
他在路边拦下了车,火速赶往公司。
等林丁强赶到公司之后,还是迟到了5分钟。
屁股刚一坐下的他,张晓辉就凑了过来,“老大,辛总怎么了?一回来就垮着一张脸。”
林丁强抬头看了看玻璃房里的辛晴,想着这小妮子肯定还在生气,谎称道:“女人都有这么几天啊!对了,你调查得怎么样了?”
张晓辉将笔记本抱到了林丁强的桌上,详细地说着:“根据我这两天的调查来看,京钢之所以融资失败是因为我上次说的第三方资本的突然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