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本……埋在,砖块底下……他没有放过,我,你一定要替我……”
剩下的话没有说出来,账房先生的硬撑已经到了极限,他再也没了说话的力气,两眼一闭,便再也无法睁开了。
明月溪瞳孔猛地缩紧,她蹲下身去,用颤抖的手试了一下账房先生的鼻息,气息却已经彻底消失了。
顾砚白心里也不是滋味,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不愿她再去看,摸着她的脑袋无声安抚。
明月溪把头埋在他的怀里,眼泪悄无声息的落了下来,她似乎已经连累了两个人,他们本来可以没事的。
“砚白,”明月溪声音有些哽咽,她抬起头来看着顾砚白,“是不是我就不该接手铺子,不该调查这件事情,那样的话也就不会害死他们两个了。”
顾砚白叹了口气,伸出手来擦去她的眼泪:“你怎么也糊涂了,他一旦被那些人盯上,开始为人办事,就已经注定命不久矣,你就算是侥幸,也只是良心的谴责之中活着。”
“一步错步步错,这一切早已经是定局,你的调查只不过是碰巧成为了他们动手的理由而已,今日就算你不来,账房先生的命也早已经被这群人安排好了,只因为他知道的太多。”
“最起码如今我们知道了真相,他们并没有白死,接下来,我们就可以替他们报仇了。”
想到还未完成的事情,明月溪的抽泣声小了些,她擦干自己的眼泪,重新站直了身子,眼睛红红的,脸上却满是坚定。
顾砚白说的对,坏人还没有受到惩罚,只有继续下去,才是对死去的人最好的慰藉。
她再次看向账房先生的尸体,却意外的发现插在他身上的那支箭有几分眼熟,半晌,她回首看向顾砚白,眸光冷凝。
“这是琳琅阁的箭。”
顾砚白一怔,也从马车上用力拔出一支,果然如明月溪所说。
他的眸光集中在箭上,久久陷入沉思。
侯府的人很快也赶了过来,顾砚白吩咐他们收拾残局。
明月溪趁机将猪八戒召唤了出来,假装成他也是刚来到的,把账房先生的尸体拜托给了他,请他妥善的处理。
尸体还是不带回去了,顾老夫人年纪高了,经不起刺激。
这里并不安全,安顿好了现场之后,明月溪和顾砚白坐上了另一辆马车,回到侯府里去。
在回到侯府门前的时候,明月溪看着门前照旧的一切,却是有些恍惚,这一来一回之间,已经有一个人消失在了这世界上。
顾砚白扭头看着她失神的侧脸,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耳尖微微一动,又闭上了嘴。
明月溪察觉到了他的变化,疑惑的扭头看了他一眼,顾砚白却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浑然不觉的拉着她走了进去,温柔的看着她:“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明月溪欲言又止,摇了摇头,两人携手走进了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