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兄弟,你不要乱动好不好。”最大的那一道伤处理完,白玲虎继续给张宏正身上其他伤清洗上药,和那妖虫这样狼狈一战,他身上当然不会只是那一道伤口,手脚上的其他位置也不少,甚至屁股上都被砍掉了一小片肉。
不过这些伤看起来严重,终究也没有伤及脏腑和筋骨,张宏正从湖东城弄来的伤药可都是寻常散修一辈子都用不起的世家制品,对付这些皮肉伤不在话下,化在水中淋上去之后立刻就完全止住了血黏合住了皮肉,只要再内服另外的那个捡来的天机愈伤丸慢慢运转气血,连木灵砂都不用敷,最多半天之后就能结疤生肌。
“咳……那个,白姑娘,真是多谢了……”眼看白玲虎很快就要处理完伤口了,张宏正觉得自己还是应该道谢,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说出口来就变得吞吞吐吐的。
“这有什么?”白玲虎倒是一愣,看着他有些奇怪:“你怎么忽然又如此客气起来?”
“厄……我也不知道……”张宏正翻着白眼,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忽然就这样了。
另一边的地上,吕宁正捡起地上之前被张宏正斩断的矮树来准备给张宏正制作捆扎的绳带。散修在外行走不便携带大量的杂物,许多日常用具都只是靠鬼仙修士随手生造,常年累月间散修鬼仙也就生出许多方便手段来,比如抽取出草木的经络用来制作麻绳或者绷带。只是吕宁将手放在树干上用出法术,原本应该让这树干分解干燥的法术却没发生作用,这树干只是流出些许树汁来。
“这是……”吕宁一愣,将矮树树干拿到眼前仔细观看,但却怎么也看不出有什么古怪来,以他晋入生法境的鬼仙修为细细体悟,也感觉不出什么特别的五行元气,但自己用上去的五行法术却极难有什么反应。
“难道这是如活人一般五行稳固,灵韵天成,所以生机不竭?但这只是被斩下的草木之属啊……”吕宁侧头想了想,面露困惑。他虽然也曾去书院进学,但终究只是散修,没有正统成体系的名师教导,眼界和想法都有限,一时间也想不出个究竟来。
虽说天地万物都是五行元气所化,但是活物和死物还是有根本性的区别的,而面对五行法术时候展现出的状态也不同,其根本性就是在于活物的自身灵韵与天地相连,五行稳固自成循环。一截湿漉漉的朽木,只要是达到了引气境的鬼仙法术就能轻轻松松地将水分抽干化作枯木,但若是一个好好的活人,即便是先天鬼仙也极难纯用影响五行之力的运转来将之杀死。这明明是已经被斩下的一截草木,却在五行元气的运转层次上显现出活物才有的灵韵之性,不得不让吕宁感觉极为古怪。
不过这也不是深究的时候,吕宁丢下这些矮树换了些其他的草木来用出法术一拍,这些草木的水分就纷纷流出干枯下去,杂质和细碎的部分纷纷散落,只留下细密的筋络,吕宁再将他们摊在手中,就有两股旋风升起,将这些筋络旋转交织起来。这两个法术的层次并不高,只是引气境而已,但却是无数散修在常年实践中慢慢摸索出来的,自有独特的巧妙之处,十多息之后吕宁手中就多了两段略显粗陋的麻布。
拿着做出的麻布过去帮张宏正包扎好伤口,吕宁说:“张兄弟,我看这些矮树说不定有什么古怪……”
“当然有古怪了。我都还没听说过有妖虫会种树,猫会吃树,这树定然是不简单。”张宏正看了一眼远处矮树上的肥猫,这家伙从始至终都在那里抱着矮树上的嫩枝在那里啃着,对于自己这边打得要死要活的场面置若罔闻。
“不,我的意思是说会不会有哪位……”吕宁若有所思想要说些什么,想了想却又带点自嘲式的一笑,终究还是摇摇头。“算了,这天下之大千奇百怪应有尽有,我们见识寡陋也无需疑神疑鬼了。”
张宏正缓缓坐起来微微活动了一下,这伤口看来可怖但终究也只是皮肉伤,敷上药包扎好之后就没什么问题了,再吃下了愈伤丸,他感觉最多一天就应该能恢复原样。
“没关系,我们不认识总有人会认识的,等我明天好了就用刀把这些树都砍了,背到那什么嘉兰家的镇上去,总能找到识货的人去卖个好价钱。不值个几十灵晶,都对不起我们今天晚上这辛辛苦苦地打上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