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又有什么急事了?又有哪个贝点出了妖兽死了人?老子当个值就有这么多事情?”精瘦法师见状闻声就是脸上不悦,口中骂骂咧咧,也不知他是心情不好还是性格就是如此。转而又对张宏正两人高声说:“我们贝场看来有急事,马上就要转向了。前面的贝点还有几里水路,你们自己划小船去吧。”
说完这些这法师就转身返回船屋中去,刚才的那道流光显然是贝场用以通知这些巡场法师们的传讯法术。张宏正心中忽然一动,对白玲虎打了个眼色示意她在原地等着,转身也跟在这法师背后走进了船屋。
这法师所用的船屋其实是个有二层的小阁楼,下面一层是起居休息之用,上面一层就是法师操控船只运用法阵的房间,屋顶之上则是一间用以了望的凉亭。底层的房间中两个船工仆役正缩在角落里打盹,还有一个法师则躺在软床之上鼾声如雷,昨晚贝场忙碌通宵值夜也让这些人疲惫不堪,这时候睡得正香,连刚才那一声锣响也只是将其中一个船工吵醒,懵懵懂懂地看着闯进来的张宏正。张宏正对他点头一笑,看到前面那精瘦法师的背影上了二楼,也立刻快步跟上。
二楼中央的一张篆刻满了符纹的石桌上,一张纸鹄正漂浮着,精瘦法师伸指一点,纸鹄立刻展开成一张桌面大小的纸,不过他都还没来得及看,就听见了身后张宏正跟上来的脚步声,转过头来瞪着他问:“你上来做什么?谁准许你上来的?”
张宏正的目光却是越过了这精瘦汉子的肩膀,落在那张打开的纸上,隔着这么远他看不清上面的字迹,但是却能看见自己惟妙惟肖的画像正跃然纸上。他的瞳孔忍不住猛地收缩,嘴角抽动,不过却马上将抽起来的嘴角化作了一个极为亲热的笑容:“是我有件事忘记了还要请大哥你帮忙,只要你肯出手,我愿意再出五个灵晶酬谢!”
“五个?当真?”精瘦法师的眼界陡然睁大。贝场法师的收入不低,时常还有些额外的油水,但五个灵晶对他们来说也是不小的一笔横财了。他们的修为都是入了生法境的鬼仙修士,否则也无法驾驭这种船屋往来湖面,此外还要对付水中妖兽,所以平日里修行并不敢搁下,灵石消耗也不小,对于灵石灵晶的需求远比散修更多。
“自然是真的,绝无半句假话。主要是此事有些难办……”张宏正一路走过去,走到略微近前忽然一瞪眼,指着精瘦法师背后的纸张道:“咦?为何上面有我的画像?”
精瘦法师连忙转身看去,也没顾及先去分辨文字,目光首先就被上面张宏正的画像所吸引,立刻为之一愣。刚要把视线挪去文字那里,后颈上传来的一记重击就让他眼前一黑,直接昏了过去。
击昏这精瘦法师,张宏正连忙把桌上的纸拿起来看,上面果然是贝场发来的急讯,言明南宫领散修张宏正昨夜在金钩赌坊中见财起意,劫杀城主府执事,现在正在贝场水域逃窜。此人疑和卫戊所白玲虎副长勾结,现被卫戊所的追踪法术锁定气机,卫戊所也派人前来追索,让所有巡场法师协助缉拿云云。
张宏正冷笑一声,将纸折起来收入怀中。这时候一直飞速前行的船屋却渐渐慢了下来,这船屋的行驶虽然也要消耗灵石,却主要依靠法师的法术来操控,现在这精瘦法师都被打晕了这船自然也就动不下去了。
好在那贝点已经在前方不远处了,这船屋都附带有两艘小艇,解下来划水也能过去。张宏正走下楼梯两步,看到下面的那个船工也察觉到了船速的变动,正叫醒了另外一个一起站在门边朝外张望。张宏正招呼了他们一声,挥挥手:“法师大哥叫你们上来,有事要问你们。”
两个船工不疑有他,也就一起上了楼梯,刚刚上来还没看清楚周围的情况,就被张宏正在旁骤然出手给一起打晕了过去。这些船工其实在人仙武道上都有一定修为,只是并无什么实战搏杀的经验,在张宏正有心偷袭之下没有半点反抗余地。张宏正对他们和那精瘦法师下手都颇重,让他们至少短时间之内是没办法醒来的。
将这三个昏过去的都摆放在一边,张宏正从精瘦法师的怀中翻找出灵晶袋来,打开一看其中居然有足足八个灵晶。他原本只想着拿回这登船时候给的一个,但仔细看了看其他那几个灵晶,其中五个上面都还带着干枯的血迹和淡淡的腥臭,分明就是昨天那条巨鳗尸身中取出来后被这法师划拉过去的,当下自然是毫不客气地将这五个一起也拿了回来。
走下来看了看那个依然在软床上酣睡的法师,这家将两边的耳朵上都贴上了符纸,似乎是隔绝声音的低阶符咒,连眼睛上都用两张空白符纸给盖上了,可说是任你外面晴空霹雳山摇地动也一概不知。张宏正也就干脆不去管他,径直走出门去。
“怎么了?”甲板上的白玲虎早已经暗中抽出铁尺在手,之前的那一到飞讯也让她感觉到了危机。
“卫戊所发信来催我们快点呢。”张宏正将那张传讯纸递给她,再去船屋边上解开小艇的绳索,将之放在水中,跳上去对着白玲虎招手。“来吧,我们现在可当真是一条船上的了,卫戊所都发文说你和我勾结,我们再不快点做些事情出来,岂不是显得他们信口胡言?”